那人欲言又止,最后索性没接话闭上眼睛浅眠,临下车之前还没忘了送他一包纸巾。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他拿着那包纸巾感慨。只是没感慨多久,他就发现他的钱包不见了。
明明在车上的时候还有呢,这会儿跑哪去了。他翻遍了身上和包里,就是没找到自己的钱包。
那可是他省吃俭用抠出来的私房钱,攒着买新吉他的!哪个王八蛋偷了他钱包!
他怒气冲冲跑去找了车站的广播,又一点点儿走遍了自己来的时候经过的那段路,但人流量太大了,折腾到晚上还没有找到,他窝在车站,愁眉苦脸的想着自己该怎么办。车站里什么声儿,什么味儿都有,到了半夜煮泡面的,脱了鞋睡觉的,不带耳机看电视的,各种声音和味道交杂着。
他缩在角落的椅子上,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怎么这么笨!第一天就把钱包给掉了!他心里暗暗骂自己,肚子饿的咕噜响,又不敢给那个据说脾气特别不好的人打电话,硬生生在车站呆了一夜。
早晨一通电话把他惊醒了,他揉揉酸疼的颈椎,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他打了个哈欠,头发乱糟糟打了结。
“到了没?”电话那头是个低沉又带着些粗哑的男声,听起来刚刚起床,懒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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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呼兰是哈尔滨一个区,可以把西平和桐城当做一个平行空间多出来的两个城市啦!
第四章
妈呀,是那个人!煤气灯那点儿睡意一瞬间全给吓飞了。
“您…您…”
他磕磕绊绊,一句话废了好大劲儿没说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平淡的问:“你们摇滚圈最近流行结巴吗?”
煤气灯霎时就闭了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捋直了舌头才小心翼翼的问:“您好,是那位晏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呼兰告诉我你昨晚八点的车就能到西平,怎么这个点儿还没联系我”
煤气灯总不好意思告诉他是呼兰把他描述的有些吓人,他才没敢联系他,但眼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回复:“我钱包丢了,现在在车站。”
他等了约莫有二十分钟,差些打算睡个回笼,一双拖鞋杵在了自己眼前。
他顺着那双拖鞋往上看,看到一个穿着厚厚的深灰色大衣,脖子上围了条黑色的围巾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一脸倦意,看上去像是睡眠不足,又像个瘾君子。
似乎是因为冷,他的手一直抄在兜里,见他抬头才伸出一截修长的手指,帮他拿过肩上的背包。
“走吧。”
这个人太高了,足足比煤气灯高了半个头,煤气灯这个个子放在桐城不算矮的,178的个子,中学的时候也总被老师安排在后面,可这个男人目测快一米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