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他摇头,摆弄着那根录音笔:“我要他散发恶臭。庄记者有兴趣,你就跟,没兴趣,就拉倒。你说话算话,我也说话算话。”
庄百心笑,“你又想让我曝光,又不给我料。”
“我能给你的都给了,我知道你现在也不是完全相信我,可我也没有其他证据。”
“有一点我很好奇,”庄百心问,“你并不是直接的受害者,如果他们自己都不举证,你为什么要坚持。”
“我为什么不是受害者,我他妈的被蒙着眼睛不停地喂屎我还不是受害者?”停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我更害怕面对那些真正的受害者。
“他们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看见我就会想起余复,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我这个同性恋竟然没有被性侵,还跟性侵犯亲亲密密地谈着恋爱,洋洋得意,大摇大摆地走在校园里,四处跟人说余教授的好话----他身边现在那个小学弟,看起来就像当初的我。
“你知道有一个人是怎么问我?他说你是不是没法满足那个混蛋,所以他才来找我?。”
他轻声一笑,说:“庄记者,我也是加害者。”
“所以他们不举证有他们的顾虑,我理解。我甚至经常自责,那个男生企图自杀,是不是因为我告发了余复,他可能会面对更多伤害。比起让王八蛋被制裁,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隐藏,也许是更多当事人的想法。被性侵本来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且又是男性,‘荡/妇羞辱’变成了双倍。”
剥了一颗糖扔在嘴里,酸味缓解了沉重,他又说:“可不能要我装作没看见,不能让我吃了屎还不允许吐。”给了庄百心一颗。
庄百心接过来吃了:“所以你就被优先处理了----啊,好酸!”她脸皱在一起,眼泪都要出来了,把他看得咯咯直乐。
“美美,你跟关老师在一起,有想要借着他的手报复余复的成分吗?”
“庄记者,复仇这种事可不是自/慰,”他举起一只手晃了晃,“得自己亲手来才爽。”
“你带着刀去找余复,是真想杀人?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gri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