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三天皇帝的赫连喜,身心疲惫,心力交瘁,棘手的事情却仍旧有一大堆。
这头一件,便是天禧逃了,没有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第二件,便是有人上书弹劾柏子车捉拿天禧失利,要求赫连喜秉公执法,不能包庇。
第三件,群臣上书,后宫不能一日无主。
撇去第一件事情不说,这第二件事情和第三件事情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都是由朝中现任的女官递上的奏折,说白了这是重见天日的女人们和正在崛起的男人们进行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恶斗。
治罪于柏子车等于是宣战,提议由颜玦暂掌后宫,等于是变相罢黜了颜玦的宰相之位,当世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若是一人被治罪,一人被罢免,剩下的那些个男官还有活路嘛!
朝堂上已经吵翻了天,一边要捍卫女权,另外一边要求公正平等,吵得赫连喜是一个头两个大。
像颜玦这么一个聪明睿智的男人,若是锁在深宫里,实在是有愧于天地的恩宠。她爱他,就不想让他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漂亮却失了应有的灵气。并且,颜玦迟早是要掌管后宫的,这个掌管绝对不是代管,他,一定会是嘉上的凤主,只是现在时间不对,若是立了颜玦为凤主,又将柏子车至于何地了!在她还没有想出来安置柏子车的方法前,这个凤主便是立不得的。
至于降罪于柏子车,更是无稽之谈,她并不认为他有错。
烦闷间,赫连喜终于有了主意。
翌日早朝,赫连喜力排众议,一意孤行立容缃喻为皇太子,这是史无前例的,皇太子的生父健在,却什么也不是,甚至连妃的名号都没有。
七日以后,容缃喻在刑公公的牵引下登上了高台。台下文武百官、男男女女齐齐云集,庄严而肃穆。
容缃喻的胆子很大,睁大了黑亮的眼睛,凝视着台下成千上万的人,既镇定又不失大气。他的身上既有像柏子车的浑然霸气,也有像颜玦的春风柔意。虽然他还只是一个五岁稚子,赫连喜仿佛已经看到了10年后的容缃喻,一个年轻而不失威严的合格帝王。
赫连喜满心的自豪,她想这一次她是对的。
赫连喜的态度已经表明,无论男女她重视的是才,朝内的“恶斗”自然瓦解。
只是这立凤主的问题,一日紧迫一日。
赫连喜的压力不仅仅来自于朝内,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颜玦的失意与不安。
这是容缃喻皇太子名位既定后的第六天,秋意正浓,昆闲宫内满池的荷花争相开放,远远望去碧绿连天,粉红色的盛开花朵犹如明珠一般璀璨镶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