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崖少年们来来回回戏耍过他们不知道多少回了,至今还无一人失手。只可惜人毕竟太少,也没有趁手的工具,那大把的粮草却也只蚂蚁搬家似的搬走了一部分,又想办法夜里偷送进凉城里一部分,这粮草倒也勉强算养活了三波人。而今粮草还剩一小半,池崖少年们也有点玩腻了这个把戏,却竟然收到了贤王这个烧粮草的请求,不免又提起了精神,很感兴趣地商讨了起来。
火种他们倒有带着,粮草新挪移的位置也打探好了,已然愈发靠近中帐,说不准这一回还能见一见朝中大将。打探消息的师兄回馈的讯息是那粮草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的大兵,想杀进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瞧着那弓兵的弓不错,还得三人合开呢,不如咱们抢一个过来,用那弓射火箭烧了粮草不就行了。”有擅用弓的正摩拳擦掌,估摸着眼馋那弓很久了。
这提议倒是不错,众人一合计,比冲杀进去是更可行的。
等他们商议完了,又开始说闲话,东拉西扯,不觉夜色已至。不远处的凉城安静了下来,白日里的叫嚷暂歇。池崖少年们裹好了黑衣,潜了过去。
长弓被各自收好在士兵的营帐当中,那用弓的少年早就盯上了弓兵聚居的位置,只待有个借口。而今借口找到了,他潜入的时候都冲在了最前面,生怕同门们反悔似的,还把自己早就拟定好的计划唠叨了好多遍:“待会儿你们就藏身在这儿,我带两个人进去,先往帐子里放mí_yào,然后再进去偷弓,把弓给抗出来。如果有人靠近了,你们想办法悄悄绕到背后给敲晕了就行。”
说来可笑,这仗打了有许久了,竟还未见过多少血,撞在池崖少年们手上的可能都比正经和凉城军交战的伤亡要多,也就时不时地派个人去叫阵,连云梯都不架,俨然一副混日子的模样,也不知呈送到梁京的军报要怎么去写。
几名少年摸进旁人的营帐内,三个人使足了力气,想去抬那把弓,没想到却摔了个屁股墩儿,力气用大了。摔倒在地的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使弓的少年站起身来,将那弓捡了起来,只用了单手。拉满,也没费多大气力,不免失望:“比之我师父那把弓还是差了不少,不过比我现在背着的那把要好上一些,我先凑合用着了。”
说完,他踹了踹被迷晕在地的三个大兵:“都怪你们气力太小。”
“这边这队人马,都是没见过血的吧,也不知养着他们是来干嘛。”跟来的小师弟也颇为嫌弃,“凉城军瞧着就有血性多了。”
“今日烧了他们的粮草,恐怕泥人也要被逼出三分血性了吧。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上一场大战,反正贤王说了,烧完了粮草就请咱们赶紧入城。”少年将弓背到自己身后,蹦跳了两下,还好,不重,“快跑快跑!等偷弓的事被发现了,想必这帮废物又要加强防卫了。咱们速战速决!”
这么说着,他打开了帐帘,又趁着夜色潜了出去。
箭头上绑草,草上浸满了油,沉甸甸地。少年先是试拉了一弓,调整好开弓角度。他自幼便跟着师父,在习武之余便是练箭,手熟得很。虽是换了把新弓,却也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百发百中。
“我拉开弓,你点燃了,然后我射箭。”少年嘱咐身边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