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橙点点头:“既然胡大仙不敢对慧玉造次,刘太监又指名要她,应该不会有危险……太监嘛,回去跟女侠说吧,好让她放心。”狗獾点点头,又问胡三蛋和两个黑衣仆人怎么办,就留在牢房里让他们揍扁?宋小橙笑起来,她自有别的主张。
已是午夜子时,镇上褪去白日热闹,夜空朗月斜照,清风阵阵。她们回去的路上赶巧路过了医馆,看到还未上门板,宋小橙便上前打招呼。
伙计马上认出是除妖恩人,赶紧请她上座,又是敬茶又是送干果,宋小橙摇摇手:“别客气啦,我就顺路过来问问,白天你们那大夫带女侠来包扎了吗,他在不在?”伙计连声说在在在,走进里间去叫人。
那大夫好像已经睡下,听到宋小橙来了赶紧出来,连声表示感谢,原来文娟是他的外甥女,也算救了他家的人。宋小橙寒暄几句,问起重要的事,关于袁青竹的眼睛。
大夫开朗的脸色瞬时泛起忧愁,无奈地拍拍手:“怎么说呢,这个……”宋小橙赶紧叫他但说无妨,大夫说袁青竹的眼睛被毒瞎,这世间并没有什么药能让瞎的人复明,他看过她的眼睛,简直就像黑曜石一般闪耀光华,可就是看不见,真是令人惋惜。
宋小橙心一沉,难怪袁青竹不让她看,看过之后肯定赞叹她的眼睛有多么美,再唏嘘失明不是更平添伤心吗。大夫说他的本领不高,不过这世上人外有人,她们这么好心肯定会找到神医。她便谢过后离开了,狗獾噌噌噌跟在她身后,问真的没有办法?
宋小橙叹口气抱起狗獾,摸着它毛茸茸的背脊,说:“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治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吧……那个慧玉一心要找复明药还情,到最后也很有可能徒劳无功。”狗獾在她怀里磨蹭着:“袁姑娘好可怜,要是有人能照顾她就好了。”
“哈,她还需要人照顾?”宋小橙哑然失笑,“她的能耐多大,如果她是个坏人,那这世上就乱套了,到处会被炸出一个个坑来。”狗獾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宋姑娘,你有对象吗?”宋小橙摇摇头,狗獾咧嘴一笑,问它笑什么笑,它就不说话了。
次日吃早饭时,宋小橙告诉袁青竹,黑衣仆人所说的话,她也不知什么刘太监,一时间无法寻找,只有寄希望于狗獾,等它的算命术复原之后再去找。宋小橙安慰她,慧玉不会有事的,连胡大仙这种色中饿鬼都对她态度很好,一个太监,又能对她怎么样呢?
袁青竹听到慧玉被送走而不是自己离开,脸色明显好了一些。宋小橙把包子塞到她手里:“女侠,你嘴上说已经走出来了,我看你对她的感情还是很深,头一次在山洞里你还发火乱炸,这一次又在屋顶上凄惨地笑,我现在发觉真是不了解你啊。”
袁青竹刚想张口吃她的包子,又放了手:“我活着不是为了让你了解,总之掉包的事你不再有责任,我等狗獾算出刘太监在哪里自会出发,你可以随意去你想去的地方。”
宋小橙有点尴尬:“你这就要赶我走啦,就因为我说穿你的心事”口含包子不再多话。
镇上的百姓对胡大仙敢怒不敢言已久,这回他已死,但三个帮凶还在,纷纷嚷嚷着要处决他们。宋小橙也说话算数,她在其中打了个圆场,意思是让胡三蛋他们作为镇公所的苦役,天天为镇上义务劳动,什么掏大粪、倒垃圾等等,以补偿他们在百姓身后下黑手的罪。
接下来平安无事,其实宋小橙也觉得自己该走了,她还要去其他地方救弱女子呢,一直待在津溪镇上算怎么回事,但每次想走的时候,迈开脚步又觉得哪里不妥,就这么犹豫了两三天。
她们还在暂住在钱府上,宋小橙没有去找袁青竹,觉得她脾气有点怪怪的。这天狗獾笑眯眯地来找她玩,宋小橙翘着腿坐在窗台吃嗑瓜子。
“小东西你来干嘛?”宋小橙满不在乎,狗獾噌一下跳上窗台,伸出爪子讨要瓜子,“喏给你”她把一捧瓜子壳塞给它,狗獾吱吱乱叫:“宋姑娘你太坏啦,居然给我这个大媒獾吃垃圾。”
“什么什么,”宋小橙听不懂了,“媒獾是什么玩意儿”狗獾一撇嘴:“除了你这个没有对象的可怜虫,还能有谁啊。”
“说什么呢你。”宋小橙挥手作势要打它,狗獾刺溜跳下窗台,晃晃肥嘟嘟的身子:“你不要啊,那我走了,欧欧。”说着转身就走。
“回来回来,你把话说清楚了。”宋小橙喊,狗獾装作好为难地转过身,一脸坏笑:“我就知道你会叫住我,嘿嘿嘿。”
宋小橙丢下瓜子拍拍手,这狗獾摆明了是来套话的,可是……跟它玩玩也未尝不可。“切,我只听说过媒婆媒人,这辈子还没见过狗獾能做媒,真是活久了什么都看得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要给我介绍谁呀,说来听听。”
“嘿嘿,宋姑娘你那点小心思,我怎么能不明白呢,”狗獾笑得贼得不能再贼,“那天在酒席上我都看到啦,你坐在袁姑娘右边,彩蝶坐在她的左边,彩蝶一个劲儿跟她聊天挟菜,你那脸色真是像喝了三斤山西老陈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