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结有寒冰,好在已是初春,下流结冰不厚,傅千裳抬手触撞,很简单就撞出个大窟窿,两人同时浮出水面,大口呼吸。
聂琦脸色苍白,喘息了一会儿,忽然怒视傅干裳,挥拳击来。
空间太小,无从躲避,傅千裳的左眼漂漂亮亮挨了一拳,聂琦却身子一晃,又软软沉进了水中。
来不及惨叫,傅干裳捂着被打痛的那只眼,又慌忙潜入水中去拉聂琦.此时天已迟暮,冰水中更是漆黑一片,还好,很快便触到聂琦的衣衫,拉着他重又困上水面。
触目之处,尽是冰雪.傅千裳凭着感觉勉强攀到了岸上。
一到岸,聂琦便软倒在地,傅千裳也好不到哪里去,靠着他就势躺倒。
后背重重挨了一掌,痛得厉害,不过还好没伤及要害,再看聂琦,一番休息后,晃晃悠悠爬起,从怀中又掏出一柄匕首,对准自己,一脸狠戾。
傅千裳忙翻身避开,那匕首刺了个空,他却因用力过猛而牵扯着后背剧痛,见聂琦又抬刀逼近,不由又气又怒,叫道:「为何杀我?」
「狗皇帝,敢毁我族命脉,必诛之!」
「哈?」一个愣神,袖间已被刺了个大洞,傅千裳在聂琦的刀锋下左闪右避,大叫道:「看清楚,我是傅千裳,太医院的见习御医,小狗皇帝的那个是……」
「闭嘴!傅千裳是我!还敢骗人!」
这次傅千裳再也忍不住,瞅准空门,握住聂琦的手腕,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指着他肩头的伤,道:「我是你大哥!你刚才还为救我受了伤,难道你忘了?」
聂琦看看自己左肩一无意识地歪歪头,面露不解,但随即又凶光乍现,喝道:「胡说,你刚才还轻薄我……」
傅千裳气得一口血差点儿喷出,大骂:「我那是为了给你度气,你给我听清了,你才是皇帝,再敢犯浑信不信我揍你!」
妈的,他豁出去了,小皇帝再敢咄咄逼人,他一定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还好,聂琦没再做让傅千裳暴走的举动,皱眉良久,突然抱住头,蜷起了身子。
见他面露痛苦,傅千裳知道是百萏香的药性发作了,趁他神智混乱,忙夺过他的匕首,占为已有,又手按他头部穴位,为他镇痛,半晌,聂琦脸色才逐渐舒缓过来,凶戾渐消。
傅千裳看在眼里,只觉自己也头痛起来。
百萏香和红丝蛛合用,才能完全控制住人的心智,但红丝蛛的毒之前被自己解了十之八九,两毒分量不均,聂琦又心性坚忍,才能不被完全控制,不过,原本存留的记忆和被强行灌输的记忆混在一起,反而更糟,一个弄不好,变成神智错乱的疯子都有可能,百萏香的毒又无药可解,现在只能慢慢等他体内毒性消失后,再作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