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要一如既往念第五遍“多谢九君公子”时,柴子然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您能换句感谢不?老是这一句,九君公子会厌烦的。”侧头看向墨九君,敛眉道:“对不?”
好歹是他的贴身师爷,柴子然没想到墨九君这厮半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道:“不对。”
柴子然面色一僵,前任县令当墨九君就爱听这一句,拼死拼活地道谢,来来去去都是这一句。在柴子然耳朵快要出茧时,前县令终于气喘吁吁道了最后一句:“多、谢、九、君公……”子字还未说完,便累得生气不接下气。
柴子然看他神采飞扬的白胡子抖了抖,心有不忍地给他倒了一杯水:“您说,您继续……”
前县令面色怪异,搞不懂柴子然是想听他的感谢,还是不想听,去拿水的手不禁有些僵。墨九君下了逐客令:“请回吧!”
前县令如或大赦,喉咙虽然不太利索,可腿脚跑得还是挺快的,一会儿就不见人了。
柴子然撇撇嘴:“自找苦吃。”刚想伸手拿自己刚倒的水喝,手上一空,杯子里的液体已经下了墨九君的喉咙,他咕噜噜地一下子便喝完了。从善如流地放下杯子,道:“贴身。”
柴子然脸色不快地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他稳当当地又拿去。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厮逮到机会便折腾自己,仗着自己是他的‘贴身师爷’便毫无底线。老子早晚被他折腾得掉一身皮。”
墨九君放下空杯子,拿帕子轻擦了擦嘴角的溢出的透明液体,道:“果然还是有仆从服侍的好。”
柴子然脸色黑了黑,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伟大精神,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嘴边:“喝吧!九君公子。”心里默念,喝死你个王八羔子。
墨九君神色不变,果然是应了自己的话,有仆从服侍的就是好。无论柴子然给他倒多少杯水,他都能一滴不剩地全部喝下肚。
给他倒了八杯水后的柴子然终于放弃灌他喝水的举动,环视了周围属于自己的小院子,问他:“如今九君公子的县令府衙在修缮中,你今晚在哪儿休息?”
“你屋里。”
柴子然脸色一黑,把紧握的拳头藏起了不揍他,又问:“你怎么忽然来这里当县令了?”
“为了你。”
柴子然深呼一口气,不想跟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计较,继续问:“你走了,楼雨泽怎么办?”
墨九君神色变了变,在柴子然期盼的目光中答:“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