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奢望能有……”
叶恒没再往下说,却被云瞳反手握住了腕子:“你拒公子之位,难道是想当侧君?”
“不不!”叶恒吓了一大跳,往前跪行了两步:“我没有痴心妄想过。我知道您将来要娶的正君、侧君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与时局大政有关联的大家闺秀。叶恒只是一个暗卫,这辈子只求……能常伴您身边。您征讨五国,我便在鞍前马后,您拜官封疆,我便在案侧轿旁,您挂印归农,我便在厨下田间……王主,只有暗卫才能一时不离您左右。若是在宗人府挂了姓名,我就必须依从皇家律令,回上京王府待着了。那份相思之苦,实难忍受,我在凰都才几日就感觉像煎熬,我……”
叶恒说不下去了,长睫一眨,滴下滚热的泪珠儿来,下一刻已被拥入云瞳温暖的怀抱中。
“阿恒……”
“那件白狐大氅,您虽披在我肩上,却没有明说赏赐……”叶恒埋首在她发间,嗅着发丝的清香,心头满是酸涩:“我再喜欢,也不敢私自留用,并非……”
原来是这样。云瞳叹了一口气: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官中竟有这许多繁琐规矩?
“至于耳徽……”叶恒离开她怀抱,从领间抻出一条红绳来,上面正悬着那个白玉小环。“我一直戴着的,只是没把它扣在耳上。”
“为什么?”云瞳上手摸了摸,小环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一团温热。
“那天沈兄来探我,一进门就盯着这个耳徽看,眼睛里又是羡慕,又是落寞。”叶恒低声答道:“我知道,他心里也装着王主,和我一样,也……恋着您……您给了我徽记,没给他,他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我看他那副模样实在不忍心,就把小环摘下来挂在颈上了,日夜都贴着心口……”
云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叹道:月郎说得真对,阿恒就是个小傻瓜,傻得让人心疼……
“王主……”叶恒偎进她怀中,后面的话却没说出口:王主,我的心意从不敢对您说,我做梦都想和您恩爱厮守呢,可是,上次暗部长老们问责之后,我就怕了。我怕我要得太多,老天都不再相容。您这样好,这样好,怎么可能只属于我呢?日后,您还会娶许多男子……
“嗯?”云瞳见他又是话说一半,扳过下颏来,盯着那双杏核大眼,皱眉催促道:“说啊?”
叶恒不知为何,心中酸涩愈盛,他喃喃言道:“王主,我求您一事:万一以后您厌了我,也别赶我走……我可以重新蒙上厚纱,或者带副面具,就作一个让您想不起来的‘暗’卫,王主,可不可以?”
云瞳一愣,下一刻却紧紧抱住叶恒,樱唇贴在他耳边安慰道:“阿恒,我的傻阿恒……怎么说这样让人难过的话?我身边的位置你既不肯要,那便在我心里,给你留着……”听怀中男子已低泣了起来,便在他肩背处轻轻拍着。
“王主……”
“好了。”过了一会儿,云瞳带笑埋怨道:“你怎么也哭个没完?你这别扭性子,害得我两个多月都没睡安生,可不该罚?就罚你把那三页纸长的情书默写一遍,我现在就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