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郡属恭亲王封地,但恭王从未来过,只是委托历任郡守照料。”傅春江恭敬答道。
云瞳眉峰一蹙,沉吟不语。
孙兰仕瞄了她一眼,暗自嗤笑,没有做声。
“嗯……”傅春江咳嗽了两声,又继续围堤修坝的话题:“今春如发大讯,需得坚固堤坝,检测水流,安置灾民,缓解疫情,户部拨款才只三十万两,如何能够?下官为此忧心忡忡。”
“还有多少缺口?”
傅春江掐指算了一阵:“至少也得百万之数。”
“差这么多?”云瞳一惊。
“是。”傅春江抬了抬眼睛。
“自圣上登基,每年为治河拨款,钱都用于何处了?”云瞳敲了敲书案。
“筑坝。”
“既然连年筑坝,怎么时至今日,还未筑成?”
傅春江见英王脸色不甚好看,起身禀道:“王主息怒。这有个缘故在内:因沧河流经五国,到大胤境内已是末流,千综万源,最难掌控。这大坝因水势而修,太高则不固,且每经冲刷,漏洞百出,需得时常修复,极费财力。”
孙兰仕翻翻眼睛,暗自吹了一口冷气:不修坝,西川官吏如何向国库伸手,堤坝修的完美无缺,水患不兴,岂不财路也要断绝了。可笑紫云瞳想不明白。
“兰仕,你以为呢?”云瞳见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当即追问。
“下臣觉得傅大人所言有理。”孙兰仕淡淡一笑:“这几年,为抗三国联兵,又战赤凤,军费浩繁,百姓负担极重,不止西川,许多地方都是入不敷出,国库也颇空虚,筹不齐治河的银子是在情理之中。”
“啊……是是是。”傅春江经她提醒,立表赞同:“王主,不是下官狮子大开口,这都是几年下来累积的亏空啊。”
这是在埋怨皇姐和我穷兵黩武,不顾国计民生……云瞳暗暗压下一口气,又听孙兰仕言道:“不过,只有一统六国,才能从根本上治理沧河。这个道理,西川百姓该当明白。”
“明白,明白……”傅春江忙不迭地附和:“西川百姓自来是通情达理的。”
“圣上为充盈国库,殚精竭虑,试行新政,推崇简朴,于万难之中拨下三十万两白银用于治河,已然不易。英王于征战间隙犹惦记西川水患,事必躬亲,昃食宵衣……”孙兰仕又补了一句:“这样大的恩情,傅大人还需晓谕百姓……”
“那是,那是……”傅春江连连点头。
云瞳深看了孙兰仕一眼:“今天便先谈到这里吧。兰仕替我送一送傅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