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上,他们就没有买香水取悦自己的意识。
任何一款香水,你使用它,就得尊重它。或许你有掩盖身上某些气味的特殊想法,但你的挑选,本质上必须迎合你的鼻子。
只有你喜欢了,它才能发挥你想要的效果。
余馥和周乔说:“香水的配方要根据时间环境来做调整,适应自然变化,就像调制威士忌,要达到特定的质量,是一项高级艺术。可现在的问题,再高级的艺术投放到市场,也必须经受市场的考验,数据的见证。”
她一旦心情不好,就爱和人讲香水。从制作工艺讲到复刻作品,从发展史要艺术鉴赏。
实验室里萃取和水蒸气蒸馏两项最关键工作的人才都不同程度受到过她的“熏陶”,最后余馥还是抱着一瓶酒灰溜溜地躲进了她的小休息室。
威士忌是她自己从国外运回来的,整整一箱,每一瓶都是新作品面世之后她脑子一热买的,价格高昂,平时舍不得开,以至于到如今都无人同她分享。
她其实有点难受。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一次,尤其是今年和江以蒲在一起后,那种抗拒的,又渴望的,连带着羞耻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她母亲是个作家。
奠定她和程如之间友情的一个基础,就是她和她母亲都是作家。认识程如后,她问过她为什么喜爱写作
会不会把那种感觉带到现实中来?
程如很坦诚,承认她在现实中放纵,但她在作品里很克制。一个人大多只能全心全意投身于一个领域,她克制自己很久,所以需要另外一种形式的发泄。
不过也看人,余馥在香水领域就很投入,但她可以不需要性。
关于她爸妈之间的事,现在去追究所以然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记得出国之前爸妈就已经分居很多年,或许大伯母说得对,从始至终她母亲都没有爱过她父亲吧?又或者,爱到一定程度消亡,她不得不寻觅其他的刺激。
也因此,她经常和他爸吵架。最狠的一次,她记得她毫无羞耻心的骂他“无能”,一个男人无法给一个女人幸福,不是无能是什么?
她必须承认,那个时候的“无能”,指的更多是身体方面。
当时她还没成年,脑子也不活泛,被人一挑唆就什么都忘了,说的话大多是从长辈那里听来的,一时糊涂,再加上对感情的事一知半解,胡乱搅合在一起,根本没想过伤害有多深。
后来她爸才开始酗酒,每回喝多了就打骂她,她脾气很差,也仗着有老太太护着,回不过手就逃,逃不过就骂。
整天鸡飞狗跳,恨得不行。
现在想想,她可真毒,诅咒爸爸那方面不行,难怪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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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馥爬上小阁楼,推开半落的透明天窗,把威士忌拎上来,望着明亮深邃的星空,长长地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