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从那个脚步声戛然停在卧室门口的时候,老树就觉得有点古怪,忍了一会儿之后实在没忍住,偷偷探出细细的绿芽儿伸向门口的方向。
这一“看”不得了,谢忱望着它家主人那眼神…………
看起来跟几百年前它有幸见了一眼壁画像的饕餮似的。
深沉幽暗,透着一股子森森的饿劲儿。
老树吓得连忙把绿芽儿扭回来,团成了一团把自己缩住,同时心里癫狂地纠结起来----
看谢忱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它好像应该把主人喊起来?可如果真当着谢忱的面这么做,岂不是要冒生命危险?而且谢忱也不一定就会做什么,说不定他只是心情不太……
没等老树自我疏导结束,便感觉头顶一片阴影蓦地笼了下来。
老树本能抬头,然后亲眼见着谢忱指尖在空中一掠,淡紫色的符印瞬间成型,下一秒便压在了宋思年的眉心。
刚有些醒来征兆的青年眉眼一松,神识便陷入到更深沉的昏睡中去了。
老树“嗷呜”一声惊叫出来。
只可惜尾音未尽,便被似乎早有意料的男人毫不费力地掐住了身体,一点都没留情面地从青年手腕上扯了下来,扔到了一旁。
……第二次,都第二次了!
在空中急急忙忙找好平衡把自己摆正的老树气得要命,但无奈敢怒不敢言,只能气急败坏又偷偷地瞪向男人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结果这一看,连生气它都顾不上了。
之前仓促,它只看见谢忱给宋思年施了符,还没来得及想明原因,然而此时不用它想,一切尽在眼前了----
那男人扔开它之后,单膝跪上长木榻边缘,伸手在长榻上睡着的青年腰间一揽,将人勾了起来。然后扶起青年的后颈,男人俯下身用力地攫吻住青年淡色的唇瓣。
单从紧紧箍在青年腰间、将宽松古服勒得满是衣褶的手臂,便能看得出这一吻的力度有多可怖。----老树简直怀疑这男人是真的要把它家主人拆吃下肚。
在老树紧张的目光里,这一吻逐渐松缓而柔情起来,那些原本和男人周身那骇人的灵力一起翻涌的情绪似乎也得到了释放,而渐渐平息下去……
老树脑子里发懵,不知看了多久,终于见男人从榻上直起身,将青年重新拢回怀里,随后转身抱上了柔软的大床。
给青年掩上薄被,谢忱回身收拾长榻上被两人之前的动作蹂躏得褶皱不堪的材料。
当看到其中几张照片时,原本并未太过在意的谢忱目光一动。
“……这是什么?”
男人声音带着点情欲熏染的沙哑,而又透着些不虞的低沉。
房间里除了还在符印效果下安睡的宋思年以外,只剩下老树一个,即便想装傻也做不到,老树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这是市局的警员今天送来的资料,说是谢大人您之前让他们查的关于离奇猝死的案件。因为您不在家,所以主人就先替您收着……额,嗯……”
“收着”这词说到一半,老树看着那被拆开的文件袋和明显被翻了好几遍的材料,就没好意思再往下说。
而谢忱的眉也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