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
叶娉婷放下书,喘了口大气。
早先来到山中那几个月,她就是在这度过的,那时候翻看各类书籍,纯属娱乐,现在有了明确的目标,就更加要好好用功才行。现在是九月,离科考还有二十一个月,只要用功,一定能够考上的。
叶娉婷立刻坐好,翻开第一本书来认真地读起来。
不知为什么,这些书籍不出三天就被她读完了,速度似乎…很快?
她数了数书的数目,1,2,3…15,16.
整整十六本。
可能,是她变聪明了?
叶娉婷挠了挠头,总之,先去找师父吧。
“师父,你来考我吧。”叶娉婷抱着书来到师父面前,把书放在温卿的脚边,信心满满地等着师父的提问。
温卿点点头。
他捡起第一本,随口问到:“策论,即是向朝廷献策的文章,需上呈至高官甚至皇帝处。若你所想的‘策’是为百姓所需,却有损众官员利益,你会按照百姓所需来写么?”
叶娉婷转了一圈眼珠,想了一会,开口回答:“师父,徒儿以为书中写的应对之法不对。”
“哦?说来听听。”
“此书中写,若有官与民之利益纠纷,应当处处以民意为先,官员需得对于民意俯首帖耳,任其驱使,即便是皇帝也决不允许忤逆民意。徒儿以为,民意为先的确不假,只不过‘处处’一词颇显出一番讨好的味道来了。世人常见百姓讨好有权势者,其实,文人更偏爱讨好平头百姓,毕竟,在他们心中,撰写下为世代传颂的名篇与惊人之语才是他们的野心。”
叶娉婷顿了一顿,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要我说,行事需得好好权衡一番,有时朝廷糊涂,百姓遭殃,有时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暴民肆虐,种种错处并不能全然归咎于朝廷。天下之事纷繁复杂,百姓所需未必是其真正所需,官员利益受损也未必是确然,总而言之,个中利害,须得仔细衡量,把握尺度,切不可莽撞决断,只偏颇一方。”
温卿听了徒儿这番论述,心下甚为满意。
本以为徒儿平日之中骄纵任性,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自己需得时时照应着她,才敢放心。今天来看,眼见并非为实,徒儿的内心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成熟,对于许多事情,她已经能够明白是非对错了。
只不过看她前些日子的莽撞冲动之举,似乎心里成熟了,但行事却不够老辣。
难道,果然还是历练太少的缘故么?
温卿陷入了沉思。
他每年都会带徒儿下山游历一番,见识不少,可是徒儿毕竟还是在自己的保护之中,况且,这样的游历对于徒儿的官场生涯似乎用处不大。
官场,最要紧的还是人情世故。
温卿默默放下手中的书,说留待日后再考问,自己要想些事情,让她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