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不是稀奇事,但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独身去游学,那可是奇闻。
流言在京城传了一阵子,最后又被新的流言替代,兵马大元帅宁知翰于边关遇刺,身中剧毒,太医施救,勉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人却没几年活头了。
一晃,三年过去。
孟寒星孤身一人在外漂泊了三年,这三年,她从天南走到海北,见识过塞北的风雪,看过江南的烟雨,领略过岭南之地大自然鬼斧神工,也曾孤舟立江徘徊而下。
她踏遍了大周山河,看穿了人世百态。
说实话,外头的天大地大,比之京城那小小方寸之地,更为自由,更为令人舒心。
可孟寒星,还是想回京城。
“小友今日似有心事啊。”
穿着一身白衣的中年大叔,有着长长的山羊须,笑起来似乎有个酒窝,掩藏在胡子下,看不真切。
他持白棋,于棋盘上落一子。
跪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妙龄少女。
少女头上戴着帷帽,一身白衣,袖口处绣有金色云纹,背面有一副仙鹤落梅图,作画者擅长工笔画,画的栩栩如生。
“是有一件,先生久居此地,可知如今朝中发生的大事?”
说话间,少女落下黑子,棋局已成,白棋大龙被绞杀在棋盘之上。
大叔摇摇头,将手上棋子扔回棋篓,“山中寻仙不得,故闲云野鹤度余生。小友心在外头,若是想走,就不要来老夫这儿了。”
少女轻笑,笑声如同百灵鸟般清脆甜美,“先生,人有许多选择,有人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有人铭心镂骨耿耿于怀。先生看似前者,实则苦陷魔障。”
她起身,扬头看向外面,树影婆娑,阳光耀眼,直视阳光令人眼眶湿润,几欲垂泪。“先生名声在外,无数学子对先生抱有仰慕之情,他们崇敬先生视金钱如粪土,视权势如云烟。先生对的起他们的拳拳之心吗?”
“孟寒星,不必激老夫,你打着什么心思,老夫一眼便知。”看着相识三年的小友,他眼神深邃,布满冷漠,“他们想什么,又不是老夫控制,何谈对不起?”
孟寒星不喜欢和老一辈的人谈话,他们往往很固执,固执到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