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还活着。还活生生的念着从前的旧情人来恶心我,瞧上去过的比我好的多。
美男美男,我小的时候起码有个大熊陪着,你现在想哭,又该怎么办?
美男在顶层天台上,泰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靠在栏杆上抽烟。
夜色沉黑,天台门口亮着盏昏黄小灯,少年妆还没卸,身上仍是闪闪发亮一身行头,脸庞隐在黑暗边缘模模糊糊瞧不清表情,只有烟头火光清晰的明明灭灭。
听到脚步声,美男漠然抬眼瞧瞧,神色竟与往时并没什么不同,眼睛里干干的,一滴泪都没有。
这时候,除了沉默,大约也无可作为,根本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泰京不是新禹,要他撇着嘴哼哼冷笑着说些气话倒还容易,安慰人却从没作过。在这之前也从没想过。
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好像从这对视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坚硬的倔强的,冷漠的愤怒的,周身华光一往无前;脆弱的易碎的,漠然的微妙的,绝望透顶困顿不堪。
走廊里又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新禹和jeremy并肩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满脸哭相的马室长。两个人脸色都很差,大约己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新禹看看美男的脸色,转过脸来又瞄了泰京一眼,目光罕见的凉,嘴唇动动却并没说什么,好像一时也有些无从入手。
最先说话的反倒是美男,他慢慢站直身子,把外套上乱七八糟的配饰摘了,戴上帽子“对不起大家,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晚一点的记者会就拜托你们了。”
这语气平静到诡异的程度,好像深不见底的海,面上是一层漂亮的银蓝,再往下则是无尽的暗。
“美男…”jeremy无比担心的把脸皱作一团,低低唤他一声,声音涩哑难听。美男走过来亲溺的揽过他肩膀,轻轻拥抱,竟然好像在安慰他似的。
“马室长我们走吧,妹妹还在车里等着。她是一定要哭的,今天太晚了,就让她在我房间里借住一下吧,剩下的事拜托大家了。”
少年一面说的一面往外走,没有迟疑,没有颓唐,背脊挺的笔直。
他是如此的完美坚硬,而且冰凉。这更像一种拒绝的姿态,看不透触不着,让你永远也靠近不了。所有微细却纷繁的声音与情绪都与你无关,你将永远与他擦肩而过。
该怎么办?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门边,视线里留下一片突兀的空白。
他还真就这么走了?扮什么酷…泰京魔王扬扬眉毛正想追出去,却见新禹转身过来,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记者会就拜托你们了。”说完闪身便往外追。
“喂,新禹哥!我也…”jeremy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泰京却一把把他按了回来,唇角抽抽几乎是怒容满面了。搞什么?都追出去,留我一个人对付一群记者?
新禹脚下顿顿,脸上不带半分笑意,简直认真的可怕“我们组成a.n.jell己经四年了,请允许我在这四年里唯一的一次任x_i,ng。”
第十八章
※
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想起过小时候。
在这之前的许多个日夜里,还以为己经忘记了它,还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甚至从来都是不存在的,外星球的矫情事件。
那时候妹妹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祈祷,在圣母像前,花园里小床上,或者其他任何地方。她紧闭着眼缩起肩膀,模样虔诚无比,祈祷着有天那个名为母亲的人会突然从天而降,带着满身温柔华光,把她从灰蒙蒙雾一样的梦里抱起来。
那时候妹妹很乖,前来礼拜的夫人们会摸摸她的头,递些糖果给她。她一颗不吃的放着,扬着脸说,以后妈妈会给我买更好的。
任何不可能实现的虚构场景都约等于谎言,完全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这两个字渐渐从妹妹嘴里消失了,她穿着小修女雪白的裙子双手交握在胸前,学会了含蓄的笑。
那个时候,她不再期待着母亲从天而降,而是认真的憧憬着自己有天会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她。如同里经常写到的,永不放弃的找寻和温暖美好的重逢。
其实都是谎话,自欺欺人,哄自己开心罢了。我其实早就知道。
那个时候,我…
算了,不想了。美男把缀着十字扣的项链从脖子上拽下来,细小的反光亮片在指腹划出道细长伤口。
不痛,却不断有血渗出来。垂下头把手指含到口里,是一片腥甜的类似于铁锈的味道。
妹妹美女一直哭的很伤心,眼泪把自己袖口都打s-hi了,不知道是因为母亲己经去世的消息,还是因为自己终于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成了孤儿,再没一丝侥幸。
难过是理所当然的吧…美男在车上一直抱着她,却没说一句安慰的话。没说不要哭了,起码你还有我;更没说哭也没有用,其实我也难过。
常说人世艰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实难过这事更是如此,只要你不说出来,恐怕永远没人知道。不也挺好么?
回到宿舍的时候,美女己经哭的筋疲力尽,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人也不大清醒,迷迷糊糊发起了低烧。
不要紧么?新禹连忙倒杯温水过来,找颗退烧药给美女吃了,有些担心的问“真的不要紧么?还是去医院好些。”
美男皱了眉,神色还是淡的异常“没事的,她从小就这样,身子很弱,哭累了会发点热,好好睡一下转天就好了。”
美女吃过药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