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净擦了擦额上的汗,抬头发现那位沈大哥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或许有玉瓶事先警告过让其不要惊扰到她行针,是以她根本没察觉身边多站了一人。
池净泰然自若,半刻也不歇息地对玉瓶道:“玉瓶,速去外面摘些野生艾草回来...”
玉瓶与沈大哥互视一眼,不约而同转身就要往门外奔。但还没走到门外,玉瓶便已气急败坏地折了回来:“姑娘,先别说现在这时节已经几乎没有艾草了,就算有,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我也留意了一下...这里除了一些老得不能再老的杂草外,所有能吃的野菜都被吃光了!”
所有能吃的...对,艾草也叫艾叶,艾菜,当然也是能吃的野菜之一。
池净闻言简直欲哭无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现在是知道要用什么来治,知道要怎么治也没法治。没有艾草...没有艾草...没有艾草的话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但绝不能让他们看到!心里打定了主意,池净正要开口将他们二人赶出去,忽听到玉瓶道:“姑娘不是带着艾柱吗?”
对,她还有艾柱!她的艾柱还是五年前端午节当天摘下来的艾草所制,功效更好!池净眼神瞬间一亮:“那现在就只差热水了,快给我热水!”
“来了来了...”话音刚落,沈大哥便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铜壶,壶内热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热水是早备着的,他在等着妻子分娩之际便防着热水不够,所以一直以炭热着在炉子上的铜壶内的水。
来得正好!池净赞许地对他翘起大拇指,心内感叹道嫁个体贴的好男人果真很有必要,不然因为一壶热水死了可真划不来。
沈大哥虽然不知道这蒙脸姑娘对自己翘起大拇指是什么意思,但从这姑娘那双漂亮的大眼里,他轻易地猜出那是在夸奖自己,不由得有些窘。
看情况妻子是能活下来了...可一想到那可怜的被抢走的自己的儿子,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
从布袋中取出艾柱,她先是将艾柱捏成一小块一小块,再稍微运用了内力,将它们分别再捏成粉...
将艾粉放到另一碗中,从那大半碗锅底灰里拔出三分之一至艾粉的碗中,让锅底灰与艾粉搅拌均匀,再以热水冲调,与玉瓶一同扶起沈大嫂并灌沈大嫂喝了下去。
才喝下去不到一刻钟,血止住了,沈大嫂的呼吸也趋近平稳。池净与玉瓶重重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
沈大哥“扑通”一声朝二人跪下,有泪从不轻弹的汉子此时脸上布满了泪痕。他不断地磕头道:“谢谢二位姑娘,谢谢活菩萨...”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楚家,我们是楚家的朋友。”池净道,指向依然守坐在门外半晕迷的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