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叔怜爱地笑了笑:“这李四呀因为常赌老欠下一身债,都没什么人愿意与他来往。之前倒是有几个同行匠人与他走得近,但那几人前些日子不巧也都死了。他为了还赌债都把祖屋都给卖了,自己一个人住在这破旧不堪要倒不倒的房子里。”
见她仍一脸认真地听着,古大叔又多讲了些:“这房子里除了他也没其他的人来...刚才有两个胆子大的小伙子去翻了翻,虽然脸都被砸扁了,但翠红楼...咳,他有个熟人说他背后有块黑胎记...是他,错不了。”
又是胎记,怎么又是胎记!怎么大家都知道那人的胎记!那个对外泄露她身上有胎记的下人早死在被她制造出来的意外下,顾家知道她身上有胎记的也死的死残的残了,又听人提到胎记,顾雨盼眼中倏忽掠过一丝阴狠。
那翠红楼是妓院吧。真恶心。
“真可怜。”顾雨盼听到这里便开始眼里涌泪,长长的睫毛扇子般眨了眨,有湿意渗透其中,看起来格外纯善:“古大叔,我出银两,你们去把他抬出来安葬了好不好...”
这不过死了一个赌鬼,有什么可怜呢?他们的小圣女就是善良啊。
“好好好,古大叔去找人来帮忙,圣女你可别哭了哈。”古大叔被她哭得心里一软,就把这事应了下来。这李四啊,身后事有圣女帮她打点,死得也算有福气了。
“梅儿,拿些银两给古大叔。”顾雨盼低头作抹泪状,觉得自己脸上浓浓的厌恶就快要掩盖不住了。
“小姐...”梅儿有些尴尬地道:“你忘了,方才出门匆忙,我们没有带钱...”四小姐的记性何时这么差了?明明出门前她正要去拿钱袋的时候,是四小姐拦住她,说只是出门走走,不需要带钱的...
“梅儿,对不起,我忘了。”顾雨盼懊恼地跺了跺脚,有些害怕又富含同情地望了望那边露出的一片衣角,呜咽一声,泪珠儿内疚地扑哧往下掉:“呜,可是他真的好可怜...”
没带钱?古大叔一呆,见顾雨盼泪水涟涟,正想要说自己出了这钱,可转念一想...自己与那李四非亲非故,也不可能替他张罗这身后事呀,这不自招晦气嘛。
“哎,依我看,这尸体就留官府出面处理吧。倘若官府不来,曝尸荒野那这也是他李四的命。”古大叔道,这法子可两全其美了。
“嗯,那我去官府说一声。梅儿,我们走。”顾雨盼胡乱抹了抹眼泪,兴冲冲地就要往官府走去。
既然有人去知会官府了,热闹也瞧够了,那这里也没他们什么事了。古大叔也随之离去。
...
“咦?四小姐,你走错了,这边才是去官府的方向。”梅儿看着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小姐,好心地指出正确的方向来。
“喔,真的哎,我居然还走错了。”顾雨盼转过身来,脸上有着抱歉。
哎,四小姐就是孩子心性,半点城府半点千金架子都没有,以后出嫁了是要被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