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所有声音都被封住了,雷恩斯掐住了他的脖子,窒息的痛楚毫不留情地淹没五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恩斯回过神,左手和加林雪白的小腹上沾了白色的浊液,青年的脑袋垂向一边,莹白的颈子上是青紫的手印和血痕,强烈的恍惚感一下击中了雷恩斯,他疯狂地掰正了加林的脸,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雷恩斯目眦欲裂,瞳孔急剧缩小。他几乎是当即跳起来,强迫自己冷静,大步走到桌子前面按亮内线电话:“给我肾上腺素!马上进来!人没气了!”
他这时候目光落在墙边的光屏上,发现表示穿刺和电击的图标仍然亮着,巨大的惊惧一下攫住了雷恩斯的心脏,他几乎是疯了似的猛按十几次终止,然后解开加林身上的固定扣,将他从刑具上抱出来。
加林比他想得更轻,以至于他过度用力导致有种失重的感觉,十三四岁时的加林就很瘦,第一次拥有他的时候雷恩斯就觉得他的腰就像一掐就断,而几年之间,他似乎也就只是高了一点。
特工推门而入,迅速给了加林一针,雷恩斯抱着他就跨出了门,在旁边等候的医务人员立刻推着便携式病床冲上来,cpr途中同时送往旁边的手术室。
“他不能死……”雷恩斯望着那漆黑的发顶消失在门后,灰色的手术室门挡住视线,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负十五层的秘密还没解开呢……”
……我还没得到他呢。
医生替加林挂了点滴,设定了流速,见加林支撑着上身坐了起来。
“坐起来干嘛?躺着。”医生朝他抬抬下巴,“休息吧,我在旁边守着。”
“您能给我几分钟吗?我想一个人静静。”加林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清澈得像一泓水一样,轻声恳求,“拜托您了。”
“不行,我得看着你。”医生明确地回绝道,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躺会吧,之后有你受的呢。”
“医生,”加林眼睫下垂了一下,抬手按住了他的手,“……你说我现在拔掉针头和引流管,谁会为此承担责任?”
他的上身稍稍前倾,右手按着医生的手向下移到他的胸口上,医生眼神一暗。
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角度,他随身的摄影设备无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留下物证,特殊病房里的监控摄像头被两人的身体挡住,监听不起作用,加林微微抬起眼来,玻璃珠似的眼球毫无情绪,甚至于显得有些阴冷。
伊恩推开他,语气严肃:“先生,我尽管为政府部门工作,追根溯源仍然只是一个内科医生。无论你因为什么原因被送到这里,只要你躺在这个房间里一秒钟,你就是我的病人,我为你的生命健康负责,至于你们玩的那些把戏,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我只做好我分内的事,请您自重。”
加林愣了一下,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看他,伊恩笔直地站在他面前,连那截挺直的脖颈都仿佛带着骄傲的弧度。
加林有一千句一万句反驳他的话,能把他那教科书般天真无邪的理论驳得分文不值,但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恍惚,好像这样理直气壮的正直在他生命里远去了太久,以至于他回想起来的时候都有种隔世经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