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一扬,目光闪过促狭:“先问个简单的,恩……猜爷我叫什么名字?”
周围立即传来笑声和窃窃私语。
“白远。”顾同归面不改色。
白远眼中闪过惊诧,他也不追问,略一沉吟指指周遭酒坛又问:“我们已庆祝了七日,你可知我有何喜事?”
顾同归漂亮的手指微微一颤,半晌方答道:“大约是为朝中之事,新帝登基诸事繁乱,剿匪又要后推。”
此言一出,周围人哄叫道:“远哥,他怎么都猜出来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要上心啊!”
白远跷起腿,噗嗤笑出声:“他们大约是看不到你脱衣服的模样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些被掳来的人中只有一个是书生,你猜猜哪个是吧?不过,你不能开口和他们说话!”
顾同归隔着火把环视了一下,又是久久不言,忽然轻声吟道:“杏花疏雨里,吹笛到天明,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心情,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他顺着人群挨个看去,只有一个面貌白嫩的男子泪眼朦胧,在呆滞的人群中格外显眼,触到他的目光,像不堪承受般低下了头。
顾同归朝那人微扬下巴:“大约是他吧。”
本朝科举注重注重诗赋,这词想必无人不知。在如今情景下,定有此身虽在的惊心感。
“还真猜对了。”白远叫声好,一手拍上顾同归的肩:“今日就许你睡个好觉!”
第25章刑责(下)
城郊所有角落都已搜查完毕,只剩这片山匪聚集的地方----他们蛰伏在山间,数百里的京郊便是他们的天下。
但山匪们也要混营生,剿灭之后还会换个地方烽烟再起。官军们本也懒得管,再加上时不时收到的孝敬,也就彻底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此时涉及大案,没人敢轻易蒙混过关。京军的小头目率领一众兵卒星夜上山。
“老白!”那兵士已和他们熟稔,此刻硬着头皮道:“真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只是最近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说着一抖手中画像,画中人清晰的轮廓赫然出现在月光下:“这人身负重案,非同小可,总之若众兄弟瞧见,定要招呼我一声。”
几人一愣,面面相觑,那月光下的画中人,不就是今日被擒上山的少年么?
白远沉吟道:“这人,我是看到了,但敢问一句,他惹上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