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显得有些亢奋,一直缠在夏小佑左右问东问西,完全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而宋琋则沉默地走在一旁,时不时一个眼刀飞来,杀我个猝不及防。
这位同志,你别瞪我呀,我又管不到校董的女儿,这么介意的话,你倒是调.教调.教你家熊孩子啊。这熊孩子也真是心大,刚刚才得了教训,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还敢冷落自家女朋友,这也别让我夹在中间瑟瑟发抖啊。
就这样胆战心惊地走了一段路,眼前便出现一处并不算高但坡度较大的斜坡。斜坡之上则是一块较为方整的平地。夏小佑提议在斜坡上的平地休息片刻,进食以补充能量,全员一致投票通过。
抱持着不能被学生小瞧的意志,在夏小佑不遗余力的帮扶下,我终于手脚并用地翻上了于我而言堪称峭壁的斜坡,精疲力竭得只想倒地不起,却又被随后而至的夏小佑一把拎起来。
“这草地上爬虫可多了,别随便趟啊。”她老妈子一般唠叨着又从背包中取出野餐布铺在地上,将我拎到野餐布上。旁边的桑榆促狭地笑了,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不过我也无心再多作揣摩,只微阖了眼,感受着足以将我晒成“斑点狗”的不均匀而炽烈的阳光。
夏小佑在我身旁坐下,从背包取出一个餐盒状的物事,外层放置着基本化成水的冰块,内层则装着切成小块的水果。她将餐盒尚残存着些冷意的表面触在我脸上,惊得我一哆嗦,“起来吃些东西吧,我带了许多哈密瓜,杨姨说你有些低血糖,正好补充一下糖分。”
桑榆听着这话笑得更得劲了,黏在宋琋身上,附在她耳畔不知耳语什么,眼光还一个劲地往我和夏小佑这边瞟。
这下可算跳进亚马逊河也洗不清了。我有些气闷地坐起身,接过她递给我的插着一块哈密瓜的牙签,问道:“你什么时候称呼我妈为杨姨了啊?”
她一边将哈密瓜分给桑榆宋琋她俩,一边回道:“今天早上的事。等你洗漱的时候,你母亲让我这么叫着亲切,她还说你打小低血糖,让我多照看下你。”
看着笑得更鸡贼的桑榆,我默然地叹口气,暗地里朝夏小佑甩了好几记眼刀,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俩同居了一样,还等我洗漱,谁让你昨晚忙着打游戏忘记告诉我出发时间的。
腹诽归腹诽,礼数却还是不能忘的,再者,其一夏小佑今天对我也是鞍前马后地照料者,我也算不上油盐不进,自然抱有感激之情,其二说表现得礼貌自然显得更生分一些,也好灭灭她们那点看戏的小心思:“夏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安老师。”她勾起唇角,略带戏谑地笑了笑,又递来一根插着哈密瓜的牙签。
我知道她是笑我突然端起先前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的客套,但落在自以为洞悉天机实则不明真相的桑榆眼中,便成了一种独特的调.情方式。
我终于无心挣扎,认命般安安分分地低头吃着夏小佑不停递来的哈密瓜。桑榆则兴致勃勃地缠着夏小佑谈天论地,宋琋则安静地坐在桑榆边上,偶尔把脱缰的哈士奇似的桑榆往回拉一拉。
哈密瓜快见底时,从我们前方的小路旁的树林里两个嘴角叼着一小截香烟,两脸匪气的男人扶着裤腰带大喇喇地走出来。
“这太阳真他.妈毒,那俩婆娘怎么还不来,磨磨唧唧的。”其中一头黄毛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抱怨道,将叼着的烟吐在一边用鞋底碾了碾。
另一个留着板寸的人则皱着眉头向我们这方张望着,用胳膊肘撞了下身边的黄毛,两人低声交流了几句,遂又齐刷刷地朝我们看来。
我察觉到不对劲时,夏小佑早已起身站在我们前方,她身材颀长,从我坐着的视线看去,她原本纤细的背影却多了几分宽厚,好似一堵高墙,将所有威胁挡在其外。
那两人走近的过程中,黄毛扭头和板寸低声嘀咕着什么,但由于距离的缘故,听不大清,只有个别模糊的字眼钻进耳中,其中之一便有个“绿眼睛”。
看来是找茬的无疑了。我们一行人都站起身来,警惕地注视着渐渐靠近的两个男人,夏小佑的神情显得格外严肃,绿眸凛冽,宛如一只护崽的猎豹,而桑榆则更像一只炸毛的小狼狗将丝毫不紧张反而一脸宠溺地笑着的宋琋护在身后。
“喂,你们几个,那是我们的地盘。”黄毛站在离我们一米开外的地方,以一副老港片中经典古惑仔的口吻说道。
夏小佑凛冽的视线在他俩脸上来回扫过,正当我以为她要撸起袖子掐架准备上前劝阻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我们现在就离开。”说着便转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敌方和我方三名非作战人员同时愣在原地,黄毛痞里痞气的笑容更是逐渐凝固,转而有些焦急地说:“既然来了就甭想那么轻易地走。”黄毛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几步作势要捉住夏小佑手腕。
我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就见夏小佑反手抓住黄毛伸出的手,借转身的力顺势一扭,紧接着一个弹腿直袭黄毛裆部,在黄毛嗷嗷叫唤着护裆时又一个侧踢落在他腰上,将他踹得一个趔趄倒地。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我反应过来,黄毛便已经倒在几米远的地方双手护裆哀嚎打滚。这边夏小佑则一脸复杂地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黄毛,略微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抱歉啊,条件反射,没控制好力度,都是为了生活你们也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