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朦胧睁开眼,先是一块公服上的补子---老虎!他向上看,摄政王。皇帝陛下吓得蠕动,拼命想跑。一点大的玩意儿哪能敌过摄政王,被紧紧箍着。皇帝大哭,嗷嗷地嚎。连踢带闹一通下来,竟然出汗了。本来胸腔里热得发烫,似乎也请轻了。皇帝陛下咂咂嘴,昏昏欲睡。他实在是没被人抱过,母后平时再矜持不过,最有体面,连和他亲近都很少。父皇更不会抱他。这个怀抱实在是不舒服,太硬。可是却很安全。那只老虎来了后,那些黑影子消失了。他嫌弃地皱眉,软绵绵嘟囔:“叔叔,我娘呢。”
太后见他终于醒过来,不再闹,用帕子捂着嘴,哭得双肩颤抖。
王修在一边看着,发觉皇宫里家庭戏也未比寻常人家的好看些。
第4章
如果一个王爷根本没有性生活,那意味着什么?
阳痿。
关于摄政王嘈嘈切切的流言多了起来。其实对于皇室贵族,百姓们还是很宽容的。不拘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总归能证明他们下面那根东西有用就行,然后男人女人后宫撕逼扯屌百姓自行脑补。
摄政王的生活乏善可陈。
他不爱戏剧。不爱乐曲。不爱诗词歌赋。不爱美人。甚至好像对食物都没啥特别大要求。鲁王府还是那副丧眉搭眼的模样,鲁王府的仆人一个个也没看出来哪儿沾了贵族气。摄政王天没亮去上朝,要么坐马车要么自己骑马,基本是寻常之物,比起前几朝首辅十几人的花园大轿简直不值得提。
群臣也有猜测。这鲁王是不是要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把戏,时时刻刻防着他。一个男人不求财不求色,那就求权了。
虽然他有个狗腿子被塞进了中书省,但内阁成立之后中书省形同虚设,基本上成了一个皇帝的文书团。那个乡下土炮举人干得挺来劲,天天风风火火。同僚排挤嘲讽他也不管用,开头两天可能有点心碎,到最后直接当做看不见。这土炮字写得相当好,有风骨有气节的。可见字如其人这句话不完全准。中书省也不怎么忙,皇帝太小没有什么正式的旨意,有也被内阁打回去。文官集团天天提防着摄政王独揽大权,说得冠冕堂皇为了江山社稷,谁知道是不是害怕摄政王去分他们的羹。
毕竟千里求官只为财么。景帝当年那么神经病对吃点拿点的事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初文官们是怕摄政王个山炮真要来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提心吊胆等了两个月,什么动静都没有。
摄政王就那么面目平静地坐着看他们吵架。
何首辅对于自己的睿智很满意。这两天他是春风得意,连边关那些倒霉催的要军饷的都没能打扰他的好心情。摄政王没有子嗣简直不能更好,男人的野心其实都一样,即便现在摄政王清心寡欲,有了儿子难保得动心思。他拈拈胡子,让门子把来要粮饷的什么什么将军拦了,就说他不在。真是的。往年还能弄两个大捷,收三四个人头,自从这个周烈到北边,没大捷不说,太太平平三天两头要钱,说是巩固边防。打量他不知道呢,巩固边防,钱能有几个子儿用到边防上。其实要军饷也不是不行。这克扣军饷都成惯例了,每年朝廷拨的军饷实不在少数。孝敬内阁的,孝敬内阁一下层层官员的,份例多少都是有数的。历代的戍边将军哪个不知道,偏偏周烈收到军饷竟然闹起来了,连上折子说军饷十去七八,边防军士无粮无草死守边关,要皇上明察,声泪俱下的。皇上明察个屁,话都还没说清楚呢。摄政王倒是看了那个折子,什么表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