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就在冷瞳即将跌靠在墙上的时候,威压陡然消失。
“罢了,随你。”只见那男子抖抖袍角站起身,将指尖的棋子随手一弹,棋子便落在了冷瞳的脚边。棋子在地上打着转,转着转着,竟凭空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化为了一摊黑色灰烬。冷瞳看愣了。
“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冷瞳下意识地转身就向那声源一拳挥去,可挥出去的拳头却像是砸入了棉花,等她细细看来时却发现,自己的挥出去的拳头竟在直接穿透对方身体后,又完完整整地回到了眼前,而对方却毫发无损。冷瞳惊愕地揉了揉眼睛,头,好似有些晕。
也就在冷瞳顶着一头冷汗准备思索下一步动作时,本还在凉亭里的男子便已到了冷瞳面前。冷瞳僵在了原地。
那男子向着方才站于冷瞳身后的女子点了点头,之后将目光在冷瞳身上寸寸扫过。那目光所过之处,似是剥去了冷瞳的一切伪装,透过她的身体,直接瞧入了心底。
“你便是冷瞳?”只见男子皱着眉问道。
“……是。”冷瞳缓了好久,才得以吐出这一个字。
“还当真有几分你阿爹阿娘的影子。”男子和女子一同离开了。
两个威压源头离去后,这劫后余生般的感觉,让冷瞳竟完全忘记了去追究男子离去时那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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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见已经离开了小院,踏出了女儿设下的幻术结界,朝青这才道,“露儿晖儿这两个孩子呐。他们要是出了半点差池,我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大伯和伯母的在天之灵。也不知道当初将他们记在我们名下,让他们和大哥一家相识,是不是错了。”
“青儿,”柳雁雪轻轻地拍了拍朝青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是常与我说吗?他们早已不是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选择是理所当然的,让我不要拘着他们。”
“可是……唯独此事……”
“凡事都还未有结果,焉知非福呢?露儿和晖儿都不是普通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总该相信他们。况且,”柳雁雪慢慢转身,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小院,“我们本就不是普通父母。哪怕,哪怕他们当真遇上个万一,你我就算是拼上一切也要护他们周全,定能保他们一世平安的。”
“也是。”朝青也寻着妻子的目光看了去,“哎,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该飞出去闯闯了。随他们吧,便随他们罢。”
“出去闯闯,他们何止是出去闯了闯啊。”柳雁雪的语气放轻松了,“你还替他们瞒着,他们背着我做了多少事,你当我真不晓得?你这个当爹的也一起跟着瞒,现在到好咯,帮着帮着帮到自己都管不住了。”
“哪有……”朝青缩着脖子摸了摸后脑勺,“我哪有瞒你事儿。”
“露儿闯迷阵、逛江湖,晖儿入朝为官当太子舍人,”柳雁雪瞪了朝青一眼,“全都瞒着我这个当娘的,也不晓得他们这些凡事瞒人的毛病,是从谁那儿学来的。”再次送给了朝青一把眼刀。
“啊哈哈哈,”朝青的脖子缩得更紧了,“是啊,谁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