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尽管放心,”尽管贺宇晞没有说完,但秦晖却是听懂了,他站起身为贺宇晞斟完酒后,干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道,“此事下官已经办妥,委托之人定不会与殿下有半点干系。只是……”
“只是?”太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却未将酒喝尽,垂下的目光遮去了他眼中的一切情绪。
“只是,”袖子中,秦晖的手捏成了拳,“那剑宗少宗主竟在影门动手之前,放出了要将秘术献予武林盟主的消息。”
“哦?秘术?”贺宇晞眯着眼睛玩起了手中的酒杯,可四周的空气却变得危险了起来。
“秘术在那些江湖鲁莽眼中是何物,殿下您也是晓得的。但凡有半点秘术的消息出现,江湖之人没有一次不是倾巢出动,争夺个你死我活。可此次却不同,此次的秘术乃第一大门派剑宗主动承认,标明了要献给御封的武林盟主的,因此,定无人敢轻举妄动,同时得罪朝廷和剑宗。”秦晖一边观察着贺宇晞的表情,一边解释道。
贺宇晞没有插嘴,而是继续玩着酒杯,看似不在意地等着秦晖继续。
“而影门号称武林商人,商人重信,只要是接了委托,影门便敢为之得罪江湖中任何一个门派。可……他们却唯独不敢沾手这人人望眼欲穿、足以让各门派群起而攻之的秘术。所以,刺杀怕是……难成了。”秦晖低下了头。
“剑宗,秘术。”贺宇晞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只听啪的一声响,酒杯被他狠狠地砸在了案上,“这剑宗少宗主是真不知秘术为何物,还是假不知?他可晓得,若是让父皇得知了这秘术所在之处,别说他一个小小少宗主,怕是整个剑宗都得陪葬?秘术,邪术,燚教,邪族,岂是他一介草民能够染指的?!”
上钩了。
“这也正是下官想不通的地方,”秦晖的面上却当真是苦恼的,“不知者无罪,若那少宗主当真只是个普通江湖草莽,那此举还可理解。但若真如殿下所说,这朝露并非剑宗宗主亲生,而是当年景王或冀王托付于剑宗的遗孤,那他又怎会不知秘术实为何物,怎会明目张胆地触陛下逆鳞?虽然也不乏此举乃逆向而行、故意为之的可能性,但这也未免太大胆了。”
“秘术,遗孤,”贺宇晞下意识地用手指描起了酒杯的边缘,“剑宗与已故的二位王叔交情甚好,那少宗主曾在八年前重伤而归,这些都是飞凌山庄查到的……”突然,他停下了手,死死地摁住了酒杯的那一角,“飞凌山庄。甲丙!”
“在!”方才那个黑衣人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你方才说,宁源母子是藏身去哪儿了?”
“启禀殿下,是飞凌山庄位于灵州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