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言,朝某还真当不起。”朝露客客气气地笑答道,“殿下与公主殿下身边高手如云,怎是我一个江湖草莽能敌的了的?说到底,还是四位侍卫大人手下留情,朝某这才逃得一命。”
“哈哈哈,”贺宇澎摸着那短短的胡须笑了几声,“朝少宗主还真谦虚。”
“是殿下高估朝某了。”
贺宇澎却未再继续客套,而是停下脚步将目光毫不遮掩地放在了朝露身上。朝露也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站在贺宇澎后一步的地方,压低着脑袋,任由对方打量。
“朝少宗主还真与小王想象中的有所不同。”贺宇澎若有所思地道。
“朝某不太懂殿下的意思。”
“青色衣,无影剑,少年侠客,仗义江湖。来此之前,本以为,剑宗少宗主会是个……”一时间,贺宇澎没有想出合适的用词。
“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糙武痴小子。”朝露却接上了。
“啊,哈哈。”被说出心头想法的贺宇澎有些尴尬地摸着鼻子笑了笑,可片刻后,他便收回了笑容,因为,他瞧见了朝露脖颈上的浅色伤疤,“未曾想到,以朝少宗主的身手,这世上竟还有能伤得到你的人。”
朝露坦荡地迎着贺宇澎的目光,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罢了,况且,习武之人,怎可能不在身上留下些小伤小疤?”
“所言甚是,是小王异想天开了,小王在这里陪个不是。”说着,贺宇澎拱了拱手。
“殿下折煞草民了。”
“怎会?”贺宇澎客气道,“舍妹在宫里闹腾惯了,方才差点伤了朝少宗主,我这个做兄长的……”说道一半,贺宇澎却不再说,就像在等待朝露接话一般。
“殿下错怪公主殿下了。”朝露十分配合地给了个台阶,“方才之事,皆因朝某而起,是朝某冲撞了公主殿下,与公主殿下无关。朝某听闻朝廷将派钦差前来督办武林大会,却曾未想过会是殿下您和昌平公主亲自驾到,故而……”
贺宇澎伸手止住了朝露的话,“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琐碎细节,我也不便与朝少宗主细讲。只是,少宗主你这么一提,倒是让我想起了今日的来意,”他顿了顿,“此次出使,父皇本派的是平祁大将军宁源,怎奈燚教邪族猖狂,竟半路截击了钦差队伍。宁将军至今下落不明,父皇甚是忧虑。因此,我此次前来,督办武林大会不假,但寻到宁将军却更为重要。”
“可我初来灵州,人生地不熟……”故意买了个关子,“小王向来听闻,剑宗是江湖第一大宗派,弟子满天下。不知朝少宗主可愿将剑宗的人脉借小王一用,助宁将军脱险,也好解了小王这燃眉之急?”
“灵州与祁国接壤,在早年的祁国之乱里也没少受波及,是陛下派宁大将军平定了祁国之乱,救我们于水火,”朝露也搭着文绉绉的腔调,慢悠悠地回答着,“陛下有令,宁大将军有难,剑宗怎会坐视不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