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救走胭月,她难过吗?难过的。但这难过却又不像听到谢韫和其他女子的故事时那样,苦涩中泛着酸。而是憋闷中带着点委屈。就好像你以为两个人是好朋友,一万分的喜欢他,可是对方回报给你的却永远没有你付出的那么多,甚至,你把他当第一位的好朋友,可人家的第一位却不是你,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薛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埋头在手臂上,锁骨处的伤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更加加重了她的委屈感,喃喃低语道:“也许,胭月说的确实没错。”她确实被公子养得太好了,才离开一个月不到,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他身边,迫不及待地想要诉苦,想要听到他温柔的安慰。她吸了吸鼻子,起码,在公子心里,她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一场鏖战,最是消耗体力不过。她躺了一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有人轻轻上了屋顶,将她放到房里,点了支安神香,悄悄阖上门出去了。门外,穆臣早已等在那,见到那人,眼神微讶,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是你?”他还以为是刚才那个鬼面人去而复返呢。毕竟看薛纯和那人交情匪浅,想来那人不会走得这般轻易,便准备在这守株待兔来着,谁知道等来的不是鬼面人,而是----柴达。
不错,来人不是浪子刀柴达,又是谁。
柴达示意他跟着自己来,穆臣轻手轻脚地跟他,见他熟门熟路绕过穿花门,推开一扇门示意自己进去,心下便泛起了嘀咕,不敢轻易踏进去,一双狐狸眼滴溜溜地转,笑道:“我是晚辈,哪敢抢在前辈前头,还是前辈先请吧。”
柴达不屑地嗤笑一声,一把把他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穆臣踉跄着被推进了屋,打眼一瞧,这屋里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便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柴达了然一笑,男人嘛,谁还不爱喝酒呢?他拍了拍穆臣的肩把他带到桌前坐下:“怎么样,陪哥喝一杯?”
他毫不客气地开了坛酒扔给穆臣,然后又给自己开了一坛,哼笑着道:“浮江山庄的酒,清风月影的人。绝配,绝配啊。”
穆臣听到清风月影四个字时,眉梢微动,摸了摸鼻子,掩饰性地问道:“柴大哥怎么会来这儿?”
柴达狂饮了大半坛酒,一擦嘴巴道,“爷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薛姑娘,自然是她去哪,我就得跟到哪儿。”说着他看向穆臣,似笑非笑道:“人家都是主子有难,属下帮忙,到你这就变成了属下有难,主子帮忙了。胆子不小呐。”
穆臣干笑两声,开玩笑,柴达是谁手底下的人呐,他这口,传的是谁的意思,这还用说嘛。穆臣当即道:“柴大哥教训的是,是穆臣错了,下回再不敢了。”
柴达转着酒坛笑道:“哎哎哎,穆少主这就见外了不是。我们主子呢,也知道穆少主的隐忧,特意叫我来告诉穆少主,姻缘难觅,‘一线牵’却容易找的很,叫穆少主不必担忧。”
穆臣喜上眉梢,“果真?”
“那是自然。不过……”
“我自当舍生忘死,护薛姑娘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