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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是一名小黄门,司马懿在宫中也多次见他,倒也面熟,那人匆匆而进,手持令旗尖声大喊道:“报大司马,大事不好了,朝中正在议论迁都之事,请大司马定夺。”
“迁都?”司马懿眉毛跳动,眯缝着眼睛沉声道,“何故?”
“蜀军进入河东,刘封已经领兵占据安邑,危急京畿,洛阳震动……”
“竟有此事?”
“怎会如此?”
“河东丢了?”
……
一时间,左右的文武都脸色大变,不可置信,令狐浚兄弟也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底深处的吃惊和庆幸,这一次他们似乎没有选错,看来魏国真的气数已尽。
河东失守,意味着和洛阳便只有一河之隔,试问朝中大臣怎敢安心在洛阳做事?
而且刘封用兵神出鬼没,只剩一道黄河天险,谁知道他会从哪个地方突然渡河,若是有一日再得到消息,蜀军已经兵临城下,那时候谁也别想跑了。
值此危急之时,谁也没有想着该如何击退蜀军,朝中大臣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迁都,有主张去许昌的,那是武帝起家之地,曹家的根基深厚,自能长久经营。
也有主张去河北的,毕竟许昌太靠近南阳,如今南阳局势危急,同样不安全,中原战事已起,怎能让天子置于前线之地?
“大将军何在?”司马懿暗自握拳,此刻他倒真有些后悔,如果自己当初选的是并州,局面会不会好一些?
小黄门黯然答道:“大将军在司水与刘封一战失败之后退回界休,途中兵粮为流寇袭击,粮草不足,二十万大军流失大半,沿途作乱,百姓怨声载道,大将军自愧于心,一病不起。”
“如此说来,并州之兵,已然无用?”司马懿的目光变得犀利而又阴沉,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了魏军局面的危险,心中愈发沉重起来。
北面三十万精兵就这么犀利糊涂地接连失败,如今更是士气全无,曹宇病重,意味着军心瓦解,恐怕没有了再战之力,蜀军威逼洛阳,对全军的士气,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钟太傅闻讯吐血昏厥,至今不省人事,朝中无人主持大局,陛下已命我等向大将军、曹将军送信,三位在前线不能脱身,请就决迁都之事!”
王基忍不住言道:“若欲迁都,捐弃宗庙,恐百姓惊动,天下为之震动,要想再安定人心,非一时之事,离开洛阳,乃动国本,只怕会乱了王气。”
“一旦迁都,百姓骚动不宁矣!”司马懿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平静,缓缓坐下来,长叹一口气,望着桌案上的地图深思片刻,才抬起头,平静地说出两个字:“邺城!”
小黄门虽然略感意外,但已经得到司马懿的口信,连休息都来不及,急忙告退,离开了偃城回奔洛阳。
“父亲,蜀军逼近洛阳,乃国之大患,这该如何是好?”这一次,司马师也沉不住气了,眼看城池一处又一处被蜀军占领,他心中怎能不焦急?
司马懿扫了众将一眼,沉声道:“吾大魏占据中原,拥有燕赵之地,自有精兵强将,并州之事陛下自会安排,我们务必要守住南阳,方能安定中原,否则大事去矣!”
“是!”众人虽然心中震惊无比,但此刻就在前线,不容分心。
司马懿又道,“厮杀一夜,诸位也都下去休整,小心安抚军心,失了偃城,诸葛亮必有动作,且看蜀军如何行事,再做应对。”
“报——”众将才准备离开府衙,忽然又有人告进,这一次却是军中哨探,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何事?”
“报将军,文将军在穰县兵败被擒,穰县失守!”
“啊?这……”
“文钦有五万精兵,怎会被擒?”
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刚才洛阳的消息让众人心中震动,但毕竟还远在河北,此刻又听到穰县失守,那可是南阳重地,一旦丢失,意味着蜀军便能直插南阳腹地,甚至阻断他们的归路。
“那魏荣不过无名之辈,文将军为何不敌?”这一次司马懿也勃然作色,皱着眉头沉声问话,声音中透着凌厉和肃杀之气。
“回将军,阴县守将于半月前换了姜维,据逃回来的士兵回报,因为文将军之子被抓入阴县,文将军躁怒中计,被蜀军偷袭了后军,而且,而且……”
“还有何事?”
“而且姜维和文将军之女早有婚约,两军交战之前,文将军之女屡次到阴县城下搦战,与姜维暗通情愫,有人说文将军已经……”
那哨马不敢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只是军中传言,他也不敢乱说,但其他人却都猜到了他的意思,文钦之女既然和姜维有婚约,文钦若是投蜀,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诸葛孔明,真是好计策!”司马懿面沉似水,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咬牙道,“两军交战,阵前厮杀,文钦竟如此糊涂,让一个女子领兵出战,成何体统?”“父亲,眼下穰县有失,还需早做防备才是!”司马师的脸色更加阴沉,对文钦一家更是恨到了极点,沉声道,“那文钦先帝之时便有谋反之图,如今果然成了祸患,可即刻上书,叫人查抄文家,夷灭三族!
”
“文钦之事,自有陛下论罪,马上传令宛城,叫张休领两万精兵驻守涅阳,严防死守,不得有误。”司马懿知道此刻朝堂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他再递奏折也恐怕无济于事。
更何况眼下人心浮动,不易大开杀戒,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