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双手,继续以一种微笑的表情说道:“那……请问恶魔之手,如果我真的不想死的话……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啊?你看,我没有得罪你,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我应该也没有什么能够得罪你的力量。所以,你能不能放我离开呢?”
面前的这棵枯树略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正在思考这个十分不值得思考的问题。
犹豫良久之后,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再次说道——
(放你走啊?嗯……人类,其实杀不杀你我无所谓。只是你心中的那股黑暗力量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而且除了那股黑暗之外,你的体内还有一股很奇妙的力量。嗯,那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老朋友”。唉……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我在很多时候也都搞不懂我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既然那么复杂,所以你还是死掉对我来说比较省心。)
这还没法沟通了是不是?
艾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让自己表现出那种温和的态度,笑着道:“黑暗力量?恶魔之手先生,请问你是不是搞错了?任何一个魔法师都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我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魔力亲和的普通人啊?”
枯树略微抖了抖,就像是要给自己挪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啊,我说的不是魔力。是一种性质。人类,你的身上有一种让我感觉很不安的性质。这种性质虽然很微弱,但终究还是有。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也有一个存在拥有你身上的那种性质。那真的是一段太过“有趣”的日子了……)
(所以,为了可以不用回忆起那种充满了乐趣与糟糕的日子,所以还是请你快点把自己杀了吧。我会用我的树根来净化你的灵魂,让你来生可以拥有一个最为干净的灵魂。)
和这种老家伙对话还真的是累的够呛!
不过,只要能够对话,那么问题也就可以解决。
并且从这棵看起来快要枯死的树的言辞来看,它似乎对于自己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忌惮,但是这种忌惮就和看到钩齿鼠的感觉差不多。
人类当然希望钩齿鼠死光,但只要不是特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人类也不会没事就去杀钩齿鼠玩。有些时候钩齿鼠出现在人类面前人类也只是厌恶,希望它快点死掉,但一旦钩齿鼠逃跑了,那么人类也就不会怎么样了。
这么一想,艾罗微微呼出一口气,笑着说道:“那个……恶魔之手,我真的不明白你所谓的那个什么黑暗性质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够和我解释一下吗?”
这棵枯树略微抖了抖,那个声音再次在艾罗的脑海中响起——
(嗯……人类,你想要和我说话吗?啊,有点不对。其实你只是想要让自己能够活下去而已。那个啊,其实很久以前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样,想要和我说话,想要活下去。其实吧,你们的生命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我在这里待的还行,除了有点点孤独之外也没有什么问题。)
一听到“孤独”这个词,艾罗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他也不管这棵树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顺势说道:“孤独?如果是孤独的话,在这前面有很多花妖精居住啊。只要您愿意,应该可以和她们处的很好。”
(哈!那些可怜的小东西?)
一说到花妖精,这棵枯树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就显得有些暴躁起来了。它的枝条纷纷扬起,连带着艾罗脚下那片湿润的泥土现在也显得颠簸起来,给人一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这潮湿而又冰冷的地下爬出来!
(那些花妖精本质上就是一群寄生虫!她们就是凭借寄生在其他生物的身体上,弄死对方之后,再开花进行繁衍。这些寄生虫怎么可能和我处的好?亏我之前看到她们出现,还觉得那么长时间以来终于会有生命来和我聊聊天了,结果她们一看到我立刻转头就跑,把我当什么了?!亏了三千多年前她们还曾经敬仰过我呢!)
既然花妖精不理这个看起来应该是脾气暴躁的老头枯树,那么艾罗立刻决定自己一定要反着来。他努力抬起脚,把自己那已经大半个全都陷入这片泥泞的脚丫子从黑色腐烂泥地中拔出来。看着自己脚裸上那么一大块的又臭又黑又烂,而且看起来还混杂着些许鸟粪,虫子尸体之类的鞋子,艾罗简直不敢去想象自己的脚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再怎么为难,他还是坚持地向着这棵枯树迈出几步,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这株枯树的树皮。
(别碰我!黑暗性质的东西!)
但是下一刻,树枝却是骤然扬起!直接甩在艾罗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甩飞了出去。
这下好,艾罗整个身体都一下子跌倒在这片腐烂的泥泞沼泽地里,甚至他的脖子都没有来得及抬起,一些泥水也是飞溅进了他的嘴里。
“啊!呸呸呸!”
(哼,黑暗性质的东西,你也觉得我的体味不好吃吗?你也想要立刻远远地离开我吗?!)
体味???
啊……这难道就是树木的老年臭味吗?!
艾罗连忙撑起一副笑脸,艰难地从沼泽地里面爬起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副黑乎乎,又脏又臭的模样,在吸了一口气之后,也干脆放开了心。
毕竟再怎么说,植物的腐烂臭味和血腥虫的腐烂臭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花妖精们会崇拜您?三千年前?恶魔之手,我真的是想象不出来啊。那些花妖精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