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宗,是安全局工作人员。”为首的中年男子掏出了证件,他皮肤黝黑,但身材挺拔,面容刚毅,显得很是干练,身后的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儿,相貌普通,给人种憨厚的感觉。
缘行看了上面大大的华国国徽,又打量了对方二人片刻,才点头将人让进房间:“二位施主请进。”
陈宗其实一直在观察缘行,与来之前看到的照片相比,眼前的和尚除了少了头发,样貌与五年前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太过年轻了,眉端的棱角却比之过去要柔顺许多,看上去竟是一脸的慈悲与平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吗?他心里不禁感叹。
来得好快,缘行心里也在赞叹,明白自己再逃不开官方视线后,他便不再隐藏痕迹,却也想不到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调查个底掉。
为何这么说?有早上六点不到上门拜访的吗?还不是因为对方摸清了自己的作息习惯?知道这时候正是早课做完后的空闲时间,也不知怎么做到的。依自己的灵觉竟是毫无察觉,真是厉害。
这是间标准的单人间,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却格外整齐干净。
缘行搬了两把椅子放到床边,招呼着二人坐下,才盘膝于床,倒是轻松自在。
“没有打扰您休息吧?秦空先生。”陈宗先开口。
缘行淡淡地瞥了眼他身后掏出录音笔的小伙儿:“出家人勤修精进,早起已成习惯,何来打扰一说?”顿了顿,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秦空这个俗名早已忘却,世上也再无此人,只剩一个法号缘行的比丘。”
点点头,陈宗例行公事般问道:“不知缘行师父在那处宝刹修行?”
“山野一小庙,名号不足道尔。”缘行眼皮都未抬,淡淡回道。
“哦?不叫弥陀寺?”陈宗疑惑。
“不是……”缘行眯眼摇头。
“您出家五年,为何要对父母隐瞒,就忍心看他们伤心吗?”
缘行幽幽长叹,却是合十不语。
“师父这次下山,怎么不在家多陪陪亲人,反而到魔都来了?”
缘行抬眼看对方一眼,还是合十不语。
“师父下山是要办事吗?”
缘行点头,面上带起一丝浅笑,依旧合十不语。
“您还会回山吗?”
缘行始终合着的手掌终于放下,笑容收敛,正色道:“事情顺利,几月便回。”
“那师父回去后,什么时候再返尘世呢?”陈宗见他终于开口,忍不住抬了抬眉毛。
缘行扭头看了看窗外,因天热,窗子开着,魔都醒得一向早,这时候已经有喧杂声传了进来,他缓缓道:“随缘而行罢了。”
陈宗沉默一会儿,突然又问:“您与桑梦玉女士之前认识?”
“不识得,没见过。”缘行面上重新挂起了笑,依旧淡淡的。
“原来是这样……”陈宗紧锁眉头,也知道可能再问不出什么,半晌后又道:“能让我们取点您的血吗?”
“可以。”缘行伸出左手。
陈宗看了眼他手腕内侧的纹身,然后招手。身后小伙儿便从跨包里拿了取血的工具。
可在采血的时候出了问题,任小伙儿如何用力,那针头却怎么也刺不穿缘行的手指皮肤。说了句得罪,换了耳朵,竟也是如此,连针头都折了,耳朵上竟连皮都未破,也依旧无法采集到血样。
陈宗二人这时终于忍不住倒抽口凉气,眸中闪现过一丝惊骇之色,这还是人吗?
缘行则始终低垂着眼皮,似乎看不到对方二人的窘态,微笑着道:“贫僧自己来吧。”说着取了小伙儿递过来的新采血针,很轻易地取了自己指尖的鲜血。
陈宗这时勉强收起惊容,打了招呼便带着人走了。
缘行将二人送出了房间,等门一关,立时长长的舒了口气。别看他方才应对从容,一副有道高僧模样,其实心里感觉比念上一天的经文都要累。
回身突又瞥见桌上的笔记本,恩,光顾着应付,东西还没给人家呢,不过想了想又自顾摇头,等等也好,暂时还不是时候……
--------
“就这么完了?”陈宗二人一路沉默地出了宾馆,上车后,小伙儿有些闷闷地说了句。
“这就不错了,比起不知根底的桑梦玉,这个叫缘行的和尚好歹能算得上‘自己人’。观察他过去的轨迹和言行,对国家还是有归属感的。”陈宗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他不是还要待上几个月?来日方长。”
“科长,你说这帮都是什么人,?桑梦玉人前显圣,踏水而行不说,这个缘行和尚也真厉害,把自己练得刀枪不入了都,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
“也许吧,只用五年就能达到这种地步,也真是神奇,也不知他与桑梦玉谁更厉害些。”陈宗挑眉道。
“这帮人没什么好的,战乱的时候不出现,这时候却一个两个都冒出来了。”小伙撇嘴。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但愿,这和尚是个好脾气吧!”陈宗突然叹道。
“我看这和尚挺好说话的啊!”小伙儿不解。
陈宗哼道:“你当刚才采血那出戏是给谁看的?还不是……”可他话没说完,怀里电话刺耳的铃声就传了出来。他皱眉接起,紧接着脸色大变,快速死启动了车子。
“怎、怎么了?”
“桑梦玉那边出事了。”陈宗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说:“一帮不要脸的汉奸,动了窦子昂……”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