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泰来脸上带着几分愤慨说:“说曹操,曹操到。说到秃鸠,这狗日的就来了。”
他也不顾有妇女儿童在场,竟带出一句粗话来。说出口之后忽感不妥,偷偷瞅了司马湘云一眼。
楼外秃鸠咄咄逼人地冲苏欣说:“苏老头,期限到了,你们父子俩不还钱,还跑到我的地盘上发财来了,这儿的钱你一个子儿也不许带走。”然后乜斜着一对绿豆小眼,色迷迷地望着苏姑娘,特厚的嘴唇一张开,露出几颗高低错落的大黄牙,很不正经地说:“丫头,你爹靠不住,趁早跟我走吧,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苏姑娘涨红了脸,不停地掉转头看她爷爷。苏老汉气得胡子直哆嗦,作声不得。那秃鸠得寸进尺,竟然涎着脸走过去,伸手想拧苏姑娘的脸蛋。
南宫云飞正欲拍案而起,忽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苏老汉一指戳出,逼退了秃鸠,怒发戟张,无比愤怒地闷声道:“秃儿,你欺我太甚!”
这个变化太突然了,楼中几人既知苏老汉底细,倒没什么;秃鸠却大睁着一对绿豆眼,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到武昌以来,能够一招把他逼退的人从前还没遇到过,老实巴交的苏欣能做到?
“阴沟里翻船,在下真的看走眼了,不知你一个糟老头子还是此道高手。嘿嘿!嘿嘿!我倒要抻量抻量你这把老骨头到底有几斤几两!”
秃鸠言罢,双手一划圆,平胸推出,顿时掌风飒飒。这招动作虽然简单,却是一招“推山填海”的上乘掌法,没有深厚的内力根基就不可能使得出来。苏老汉把孙女往后一推,挺起手中枪,抖了个溜圆的枪花,右脚一蹬,“嘿”地吐气开声,立了个门户,一招“夜叉探海”扑进了掌风之中。虽是江湖常见的普通招势,在苏老汉使来,却别具威力。
一招交过,旗鼓相当,秃鸠大感诧异。入鄂以来,象这样下不了台,还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他望着苏老汉,来回走动着,象看大猩猩一样,绿豆小眼一眨不眨。转着转着倏然腾空而起,五指箕张,宛如雄鹰展翅,凌空扑击,缕缕指风尖啸而出。
能把“苍鹰搏兔”使出如此水平,内外修为功夫决非泛泛之辈可比。南宫云飞估计苏老汉难以抵敌,大喝一声“不可!”三尖铁枪一抖,后发先至,枪上一股强劲内力挡住了秃鸠的攻势。
秃鸠飘然落地,人虽然奇丑无比,武功身手却着实漂亮。他又来回走着,眼睛眨巴眨巴地打量着南宫云飞,忽然停下来,冲南宫云飞说道:“今天我秃鸠可真开了眼界,这黄鹤楼下怕是有鬼气,转眼之间高手迭出。尊驾如何称呼?请问明白了,日后兵刃相见,也免得我秃鸠不明不白地做了冤鬼。”
这番话说得巧妙,他至少说明了三层意思,第一想问清对手是谁?第二为自己今天不敢再战找到了下台阶,第三说明了和南宫云飞以后就是敌人。
“,不说也罢。”南宫杰却懒得按他的意思回答。但说出了“沧州”二字,也就等于亮明了身份。
果然,秃鸠点点头,慢条斯里地说道:“如此说来,阁下必是南宫大侠了。我秃鸠一介无名之辈,能输在南宫世家的断魂枪下,真是三生有幸!”说完身形一晃,已隐入人丛。
“多谢少侠援手!”
苏老汉拉着苏曼玉,给南宫云飞深深地一鞠躬。
南宫云飞急闪身避过,回头反给苏老汉一鞠到地:“武林末学南宫云飞,拜见过江龙老前辈。”
苏老汉浑身一抖,稍稍有点激动地说:“年轻气盛时浑名,何足少侠挂齿?”
彼此客套,苏欣是至诚敬仰南宫世家、感谢南宫云飞,而南宫云飞就有些虚礼了。不过礼多人不怪,大家子弟的抬捧,令苏老汉内心感动不已。
离开黄鹤楼,南宫云飞觉得应该去一趟逍遥谷,支持武林联盟不是一句空话。别的事不说,至少应该帮马玉成稳定武昌。他预感到武昌将成为武林联盟和平南商会激烈争夺的阵地,他要帮联盟守住这块阵地。
在南宫云辉离开黄鹤楼,前往逍遥谷的时候,僻静处一双眼睛紧盯着他,那是柳如风,他已经关注到南宫云飞和秃鸠的争锋。南宫云飞走后,他转身戴上面具,又回到了新鸿商会。
柳如风阴沉地对萨仁说:“秃鸠不能再用了,赶紧换人。”
“秃鸠不能再用了?怎么了?”萨仁有些不理解。
柳如风说:”他已经被人认出是和商会有关的人。”
萨仁点点头,从此把秃鸠撤下来,换了个陌生的面孔。
柳如风又说:“把黄鹤酒楼还给十三鹰。叫你们低调低调,还这么高调抢夺别人的产业!”
萨仁面无表情,不以为然地说:“我看这就不必了吧,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必示弱。”
柳如风怒道:“你知道什么?这事惊动了南宫世家,也惊动了逍遥谷,迫在眉睫。弄不好在武昌的经营全得泡汤。”
萨仁耸耸鼻子:“这么严重?”
柳如风说:“不要掉以轻心。”然后放缓语气道:“我们现在是以布点为主,又悄悄进行,不要引人注目。”
萨仁说:“我知道了。”便着人去和熊泰来交涉,希望把黄鹤酒楼的事化于无形,只是事情的发展入入出人意料。
南宫云飞来到逍遥谷,见过了马玉成,说起武昌城里诸般事情,感到平南商会并非偏处天目山一隅,而是咄咄逼人。绵云友的情报也显示平南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