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何常在让王富贵号召村民过来盖房子,他们都怕山中的黄皮子。
一个个窝在家中,不敢出来。
他无奈之下只好拿着一把斧头,肩上搭些麻绳,独自上了山。
清晨的山上,氤氲着一层白雾,显得朦朦胧胧的。
隐隐间,何常在听到了不远处山中一段对话之声。
“可惜了,这雷击百年老榆根,焦黑一片,能用的地方寥寥,成不了材了!”
“爷爷,这南山这么大,好木头多的是,您何必为了这一块已经废了的雷击木惋惜呢……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好吧!”
何常在循声而去,等走到声音发源地之时,发现一个身材佝偻,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个少女的背影,已经走远。
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个被雷劈过,焦黑一片,只剩下一点地方完好的榆树根。
他口中呢喃自语:
“刚才那两人,是在说雕刻吗……现在日头还长,厂子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盖成的,不如闲下来,玩一玩根雕!”
一时起了兴致,何常在点燃一根烟,盯着老榆根,眯缝着一双眼,思索了起来。
他明白一件作品,立意不高,便是没有灵魂的。
一般国人的智慧,在于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便是中庸思想。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心浮躁,大多数人在对物质生活的追求中,迷失了自我,活的很是疲惫。
何常在认为自己居山中,虽然没有古代文人骚客那种高雅情怀,但也能寻一份没有上司压迫,没有名利负累的清净,逍遥自在。
念头通达之后,他拿起斧头开始在雷击老榆根上雕刻了起来。
伴随着其眼花缭乱,让人看着目不暇接的动作,木屑纷飞,一件木雕作品的样貌,缓缓呈现了出来。
天空一轮挂着一轮霁月,一个扛着锄头,脸上带着愉悦表情的青年,正从山中走出。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何常在瞅了一眼自己的根雕作品,念叨一声陶潜的诗,颇有一种自得之感,踱步往深山中走去了。
……
老者与少女,寻遍山中,挖了一根上好的崖柏。
由于老者有些放不下那雷击老榆根,兜兜转转,又带着孙女往回走。
根雕工艺讲究三分人工,七分天成,他想思索一下,尽量能做到物尽其用,不浪费这一块十分难得,上好的料子。
等两人走到了雷击老榆根之前,均是瞪大眼睛,惊呆了。
老者一脸难以置信表情,嘴唇颤抖道:
“这件作品雕工精湛,可以说是浑然天成,人物塑造洒脱不羁,给人一种安贫乐道的逍遥之感……能将一块近乎废材的料,雕刻的如此完美,老朽自愧不如呀!”
少女可是知道,自己爷爷可是国内声名显赫,屈指可数的根雕大师。
随便一幅作品都能卖出几十万,上百万来,无数社会名流权贵,都对其作品趋之若鹜。
而他为人性情高傲,对于根雕作品的要求,可以说是无比苛刻。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听到过自己爷爷在根雕上,出口赞扬过谁,不由说道:
“爷爷,我看这东西,应该也是一位根雕大师雕刻而成的,这件根雕作品雕工老练,没有五六十年的功力,恐怕雕刻不出这种炉火纯青的作品来呀!”
老者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目光深邃道:
“我看非也,你没看这根雕作品上,雕刻的是一个青年吗……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件作品,十有八九,是山中隐士雕刻出来的!”
少女一脸惊奇道:“爷爷你说的是那一种白衣飘飘,留着长发,整天松下弹琴,月下舞剑,品酒弄茶的隐士吗!”
老者面露一丝顾虑之色,沉声道:“这种人,一般性格孤僻,是很难相处的……我怕就算我们找到了人家,也会被拒之门外呀!”
少女一脸豁达,嘟着嘴唇,说道:“没事,人家刘备还三顾茅庐,周文王还给姜尚拉车呢,要是遇到真正高人了,爷爷您就是损失一点面子,也没什么的!”
“婵儿,没想到你年纪虽小,倒是比我看的开呀……你看那边山中,有一处木屋,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老者朗声一笑,举目远望四周,看到韩霜住的木屋,踱步朝那边走去。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看来这山中隐者,并没有书上说的那么神秘吗?”
少女嘟囔一句,脚步轻快,一蹦一跳,跟上了老者的步伐。
不消片刻,两人走到了木屋旁,见到眼前如此精致的木屋之时,都是一脸震惊之色,呆立原地,怔怔出神。
少女眼尖,看到了屋檐梁上雕刻的龙,忍不住开口:
“这梁上的龙没有画眼睛诶,实在是太讲究了!”
老者也是惊叹道:“看其雕工,木雕和眼前木屋上的龙应该出自一个人之手……此人雕工之精湛,旷古烁今呀!”
韩霜听到动静之后,从木屋中走了出来,眉头微皱,看向两人,神色中显露出一丝不悦,开口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一袭红衣,面容冷若冰霜,背后还背着两把短刀,妥妥的一副世外高人妆扮呀。
老者看着韩霜,一脸谦恭,尝试性问道:“女侠,这木屋,和山上的根雕,可都是出自您之手!”
韩霜一想到将手伸进她怀中的何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