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上回已经够给王爷添乱了,现在还来?
母亲,为了一个包子铺,您非要叨扰王爷做什么?”
徐母一听着了急:“这可不是一个包子铺的问题,而是这京城商圈有问题,凭啥咱们是外地人,就要受到排挤受到他们的歧视?”
“刚才我特意看了掌柜记录的账簿,咱家包子铺每个月交税六十两,可我听说街头那家酒楼,明明地方那么大,店里伙计也多,这月交税也是六十两,这不公平!”
“在咱们南隅,这种事可从来没发生过。”
徐尚青摸摸鼻子,淡定道:“徐家在南隅地位稳固,和在京城不一样,而且咱们徐家包子铺才开分号不久,还没摸熟京中状况,很多内幕还不知。”
“尚青你到底是年轻,你娘我跟了你爹几十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不会看错。”
徐母笃定道:“在交税这件事上,收税的人绝对没有一碗水端平,我敢保证,起码上个月是这样的。”
徐尚青旋即换上一副郑重的表情,劝道:“母亲,这件事我已写信告诉过父亲,父亲回信说且让我们安心再等等,等摸清状况再说,切不可鲁莽行事。”
徐母无辜道:“我知道你爹的想法,我这不是也没做什么。
不过就想着让摄政王帮个小忙,替咱们徐家挣个颜面嘛。”
“可摄政王从未给商人题过字,这么做岂不是让他为难?”
这点上,徐尚青倒是比徐母看得更远:“万一间接影响到儿子的仕途,得不偿失。”
徐母本来还想再争辩什么,不过一听到或许会影响儿子仕途,便立刻歇了心思。
“行,儿子我听你的,就先不题罢。”
徐尚青暂时总算放下心来,这时抬头再去看,街上已经不见白擎夜的身影。
心中暗暗思腹,也不知他成绩如何?
细细一回想白擎夜路过徐家包子铺没任何反应,徐尚青心中还是忍不住凉了一半。
通常明日才出成绩,现在可能还不知道。
但从王爷无声无息的态度来看,中榜或许是没戏了?
因为没中,所以才“默默无闻”?
此时徐尚青眼中有几分失落,长长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他默默望了一会儿,将眼底的失落掩饰过去。
母亲就在面前,若是被她瞧见,一定会担心。
既然成绩不理想,那只能接受,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三年后定要卷土重来。
收回目光,徐尚青转过身来已是云淡风轻。
“母亲,正好我考完试没什么大事,便出去走动走动,探探街头酒楼的底细,可好?”
毕竟新开张的包子铺是徐家产业,驻京时间短,可是生意还不错,一定不能出现纰漏。
他是读书人,是一名赴京赶考的学子,亦是徐家子孙。
振兴家族,匹夫有责。
徐母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眯眯道:“这才对嘛,儿子。
我原本就希望你和你大哥一样,继承咱徐家大业。
徐家好几样产业,你要是能替你大哥分担一些,他也能省点心。
可偏偏你爹非要让你求学入仕途,那入朝当官哪有当老百姓做生意舒坦?
银子哪有嫌多的?”
“都说伴君如伴虎,虽然摄政王不是皇帝,可是这天底下他一个人说了算啊,那和皇……唔唔……”徐母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嘴上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不想却被徐尚青赶忙阻止。
他的手和人一样,长得白白胖胖,摁在嘴上虽然软绵绵的,却是一种粗鲁行为。
徐母杏眼圆瞪,颇为不满,吱吱呜呜想说些什么,又被徐尚青抢了先:“祸从口出,母亲您又不记打了?
上回,父亲对您的惩罚,您都忘记了么?”
这是不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徐母唇角一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察觉母亲有所松动,徐尚青这才把手收回来,从怀中摸出一方白帕递出去:“母亲对不起,儿子不是故意的。”
徐母哼了哼,接过手帕象征性擦了几下,又还给了他。
“臭小子,胆子不小哇,居然敢阻拦你亲娘老子了?”
徐尚青:“……”他硬着头皮解释:“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并不是惦记着做官,而是想造福一方百姓,父亲只是支持我的决定。
这是明智的选择!”
“哼!算了!搞不懂你们男人的想法,怪怪的……”徐母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情,转身找掌柜的继续对账去了。
徐尚青上楼换了一身常服,领着身边的小厮喜子,主仆二人一同往街上走去。
喜子从小一直跟随徐尚青左右,既是小厮,也是书童,也是伴读,上回中毒出事的人便是他。
不过回到南隅休养些日子后,身体早已恢复,便又重新跟在徐尚青身边伺候。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徐尚青和喜子回来了,进门时一脸郑重。
徐母正和掌柜的说话呢,发现这一幕立刻迎过去:“尚青,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母亲就是母亲,刚才不愿搭理儿子的徐夫人转头发现儿子不对劲儿,立刻关心上了。
徐尚青沉默着不吭声,只是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有心事。
“哎呀尚青,你有话就说呗?
像个闷葫芦藏着掖着做什么?”
徐母性子急,徐尚青性子稳,这母子俩截然相反。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