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眼前这位,不将发现她的事儿往上报的原因,也很好猜。
叶辛夷目下闪了两闪,下一刻却是走上前去,也不问话了,反倒是又动上了手,不过两个来回,便已拿住了那小玄。
那小玄花容失色,“你不守信用,我分明已经对你说了实话,你还......唔!”后面的话被噎住,却是因着叶辛夷直接掰开她的嘴,塞了一粒丸药进她口中,而后,便是放开了她。
那小玄惊恐地瞠圆了眼,反身便是扑到地上将手伸进了喉咙去拼命地挖,直挖得干呕阵阵,却也没能将那粒丸药吐出来。
叶辛夷冷眼看着,见她呕得眼泪都出来了,才语调清淡地道,“没有用的。我的毒是特制的,入口便化毒,此时,早浸入你的体肤,接着便是窜进你的五脏六腑,莫说此时你吐不出丸药,就算果真吐出来了,也已无济于事。”
那小玄扭头瞪向她,一双魅惑天成的凤眼此时已是血红,满是愤恨,“你卑鄙。”
“说什么卑鄙?又不是只有你们才会用毒。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叶辛夷仍然笑得馨馨然。“你说杀了你,我会惹来麻烦,我便姑且信你,留你一条命。往后,毎一个月,我会给你送颗解药来,当然了,前提是你不会再惹恼我。我瞧你也是个聪明的,应该不会再干那等惹恼我的蠢事儿的,对吧?”
冲着那小玄微微一笑,叶辛夷不再多言,转过了头,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好了,今夜的夜游还算得不错,身子都活动开了,夜深了,也确实该睡了。
“你不问我别的事儿了?”这话里,满是愤恨与怨毒,还有深深的不解。
“问了你,也未必能知道,那又何必问。”叶辛夷没有回头,嗤声反问。
她为什么明明知道上头有人在找自己,知道了自己的下落,却并未上报,是为了什么?要么,是与教中争权有关,要么,便是她不得那人信任,那人有自己亲信之人,一旦这件事报了上去,这件功劳怕是就要归了别人。她恐怕本来是想要拿住了叶辛夷,独占功劳,却没有想到碰上了一根扎手的硬钉子。
若是前者,要紧的话,她绝不会说。若是后者,问了她,她想说,却也未必知道。
“若是不想肠穿肚烂,红颜枯骨,死相难看的话,你最好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叶辛夷说罢,足下轻点,转而跃上墙头,便是头也不回地窜入了夜色之中。
那小玄望着叶辛夷消失的方向,狠狠咬着后槽牙,一张脸苍白而扭曲,写满了愤恨与不甘。
同处凝香馆,离这处小院不算远的另一间临湖小院内,正有一前一后两道人影走进绣楼之中。
走在前的,是个姑娘。这个时节了,不过一身单薄的玫瑰红色衣裙,腰肢上用宽宽的同色丝绦束了,掐出不堪一握的纤纤柳腰,行进之间,腰肢款摆,当真有弱柳扶风之感。
她进得绣楼,抬手挥退了楼内伺候的丫鬟,便是径自掀开珠帘,走进了内间的妆台前坐了下来,对着镜子拆起了身上的首饰。
后面跟着的人,脚步徐徐且沉稳,进了绣楼之后,却再不挪动脚,就只停在了珠帘之外。
待得那些丫鬟们退了出去,并将房门掩上时,他这才抬头望向那珠帘后隐隐绰绰的身影,皱紧眉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警告过你,让你离郝运远点儿!”
声音瓷沉且压得极低,若是叶辛夷听见,怕是又要纳罕一回了。
沈钺,沈大人,不只来了这凝香馆,还直接进了姑娘的房。
“沈大人!外面人都传,奴家是你的相好。难不成,沈大人还真当奴家是你的相好了,管得这般宽?”珠帘内的声音柔媚入骨,笑音里却掺进了讽色。
沈钺蹙了蹙眉心,并不答。
帘内的人默了片刻,却是蓦地起身,便是快步冲了出来,手一挥,摔了帘子,珠帘哗啦,在她身后不住晃荡,叮铃作响。她一双妙目将眼前面沉如水的男人盯着,嘴角轻轻一扯,“沈大人不是问我想要做什么吗?沈大人倒是猜猜,我还能做什么?”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要去接近郝运。郝运这样的人,拈花好色,不用我多说,被他糟践的女子还少吗?有几个有好下场?你分明知道,还要往前凑。我知你是想利用他,可你别忘了,他背后还站着冯集贤。那才是真正厉害的主儿,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你在他面前,不过就是只一碾即死的蚂蚁。相思......你是在玩命儿!”沈钺眉眼微沉,可字字句句,尚算平稳。
“那又如何?”相思勾起唇角,反问。
是了,这是相思。
那个曾经在南京教坊司,秦淮河畔,只愿龟缩一隅,哪怕脏了身份脏了名头脏了身子,也还可以保留一颗平宁心,安生度日的相思。
却已是如今京城之中,奋力往上跻身的凝香馆头牌,相思姑娘。
同一个名字,过去的她,却早已被她自己丢弃在了旖旎的秦淮河畔。如今的她,只想往上爬,不惜利用自身身为女子的一切优势,以及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不惜一切代价。
“被他糟践也罢,与虎谋皮也罢,只要他能帮着我接近我想接近的人,助我达成目的,那么便没什么不行的。”
“你疯了。”沈钺望着她,语调平静而微沉,像是不认识她。
“你自然不懂。”相思却是倏然抬眼望向他,眼中闪烁着刺人的光,“所以,你可以骗我,说我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