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渐渐隐去,陈思维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季霖忙帮他顺气。
他哽咽道:“你怎么知道我妈妈住哪里。”
季霖低声道:“你走了以后,我到处找你,后来在你租的房子里找到你以前寄快递的单子,便寻过去了。”
他吻掉陈思维的泪水,继续道:“你妈妈留我吃了一顿饭,她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没有生气,还让我去把你追回来,带你回去看她。”
他突然单膝跪在陈思维面前,执起他的手,仰着头看他,虔诚的像面对圣主的信徒。
“维维,我带你回家,我们去看妈妈好不好?”
陈思维怔怔的看着他,眼泪却流的更凶了,抽噎声越发急促。
季霖忙起身把他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心疼道:“我不催你了,你答不答应,我都陪在你身边。”
陈思维轻轻推开季霖的胸膛,伸手抚摸他俊朗的脸,昏暗的光线里只有一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
“季霖,带我回家吧。”
第二十章 你不在,我要下雪了
他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从这儿过去,邮程难渡,车马难行。
但当季霖紧紧抓着他的手,在五月末的夜晚,带着他穿过熙攘的人烟,奔跑在不属于他们的小城里,他觉得这便是家了。
瑶水河畔,沉沉夜色四合,星在天上闪烁,但都不如季霖眼中的光彩。
陈思维好久没这么跑过,弯下腰大口喘着气,额头溢出汗水,滴在并不柔软的江滩上,他嗓子有些干,一时说不出话来。
季霖却像没事人一样,只是呼吸粗重了些,他扶起陈思维,擦掉他额上的汗水,笑道:“才这么点距离,就跑不动了吗?”
陈思维哑着嗓子道:“又不是拍日剧,慢慢走不行吗?” 方才他在电影院不过说了句带我回家,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季霖就像发了疯一样,先是把他按在椅背上狠狠吻了很久,许是年轻人的热血无处释放,又拉起他的手,在瑶水城里狼奔豕突的跑。
路上不少人望着莫名其妙的两人,以为在拍电视剧。
陈思维却随他去了,他丝毫不觉得丢人,毕竟最丢人的事情,这些天他已经历许多。
两人沿着瑶水河缓缓走着,远处的天边有闪着光的风筝在飞,长长的光带将江滩与天空连在一起,如银河划破天幕。
那是很贵很难放的夜光风筝,陈思维没有放过,他只是想起小时候妈妈扎的纸风筝,有燕子、蝴蝶、老鹰……每年都做一个,画的十分漂亮,上面还写着他的名字。他会在春天的河堤上牵着风筝线,看风筝带着他的姓名飞上天空,就仿佛自己在飞一样。
季霖看他瞧着风筝发呆,便道:“我们也放风筝吧?” 他看到不远处正有一个小摊,一个老人守着一堆风筝。
陈思维摇头道:“天太黑了,等我们回家,我带你在河堤上放我妈妈做的风筝。”
季霖转过头深深望进他的眼里,双眼明亮如烟火。
两人牵着手走了一会,看到不远处有一对高中生恋人在嬉戏打闹,他们手里挥着烟花木奉,烟火在暗夜里雀跃飞舞。
男生突然对着瑶水河大声喊道:“我永远喜欢高三二班的……” 呼声被江风吹进夜色里,湮没了最后的名字,却在天水间悠远回荡。
那女生转头看到他们二人走过来,有些害羞的拉住男生的衣服,似乎是让他别喊了。
陈思维瞧着有些羡慕,高中生的爱情多么丰沛又简单,丰沛得江风都包裹不尽,简单得永远二字就这样轻易被承诺。
季霖似乎也有所触动,他轻声问道:“维维,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向你告白的那个夜晚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的季霖也才十八九岁,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在无人的梨花c,ao场上,在明灭的三束烟火中,他用最动人的嗓音,抚摩最动人的诗歌,然后把他拥入怀里。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回来。”季霖在陈思维额上轻吻了一下,朝那对高中生情侣走去。
三人交谈了一会,情侣牵起手朝别处走去,季霖手里拿着几根烟花木奉回到原处。
他面对着陈思维,依次点燃手里的烟花,火光陡然照亮两人之间逼仄的夜色,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点光亮。
陈思维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江滩空旷,烟火微弱,他却觉得自己站在万头攒动里,火树银花下,整个世界都看着他和他的爱人。
“在点燃三根烟花的夜里
一开始是为了看到你的脸
接下来是为了看到你的眼睛 ”
季霖的目光比火花还要炽热,不容置疑的落在眼前人被微微照亮的脸上,从那双全然s-hi润的双眼流连而过,最终落在他柔软的唇上。
“最后是为了看到你的嘴唇”
话音刚落,烟花燃尽,黑夜再次将两人裹进怀里,陈思维藏在眼里的眼泪倏然滚落。
“而余下的黑暗,是为了想起你的全部。”
他缱绻的停顿了片刻,将眼前人抱入怀中,低下头吻上他被泪水沾s-hi的唇,轻柔舔舐,极尽温存。
诗的最后一句无需再说,他的心上人已经在他怀里。
陈思维闭上眼睛,他不想承认,即使已经过去三年,面对季霖的温柔告白,他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如鼓。
三年前,巨大的惊喜将他砸的头晕眼花,接踵而来的惶恐又让他患得患失。
三年后,除了一样鼓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