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清玄去了主任医师的办公室，主任早就在那等着她。
工作日志和患者治疗情况绫清玄都放在了u盘里。
主任接过去插入电脑，办公室里响起鼠标的滚动和点击声。
全部查看之后，主任点头道：“你接手的患者情况都有所好转，做得不错。”
把u盘还给她，主任双手合十撑在桌上，“绫医生，你已经来医院一个月，这名牌可以换掉了。”
他偏头使着眼色，绫清玄看着他道：“主任，你脖子不舒服吗？”
“咳……”主任松开这自认为帅气凹的造型，将旁边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主治医师的名牌，“绫医生，恭喜你转正。”
“谢谢。”
绫清玄接过，将名牌换了上去。
“还是跟我之前说的一样，如果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和患者之间类的，都可以告知我。”
绫清玄点头：“好的。”
“没其他事了。”
绫清玄起身欲走，主任又咳了两声，“那个，叶晨患者真的没有强迫你？”
“……真没有。”
强迫这两个字，她最近不想听到。
“好，你去忙吧。”
绫清玄关门离开。
她看着悠长的走廊，目光微闪。
感觉小家伙会开始躲着她啊。
查询好感。
……和绫清玄猜测的一样，叶晨开始躲着她了。
送药过去的时候，被告知叶患者已经提前吃了药。
娱乐时间，叶晨坐得离绫清玄最远的地方。
放风，依旧是最远直线距离。
聚在一起的吃饭时间，他也是找周围没有空位的地方。
严忧很快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奇怪行为。
“叶晨，你跟绫医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严忧拿着自己叠的小心心，凑到叶晨身边问道。
叶晨旁边放着的罐子里，已经有了好多千纸鹤，但他手里还在机械的叠着。
他僵硬的摇头，“没发生什么啊。”
“我都看出来了，你最近在躲着她，拒绝和她对话啊。”
严忧皱眉道：“难道你这么快移情别恋了吗。”
“没有。”
叶晨把刚折好的千纸鹤丢进了罐子里，又拿起一张纸。
严忧看了他几眼，“是吗，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就是在卫生间里监督。
叶晨对着镜子洗手。
虽说被监控，心情很不好，但这些人也在努力工作，是为了防止他们出现意外情况啊。
洗手池旁边多了个病患，他身材羸弱，看向叶晨，目光涣散中却又带着某种目的。
“你，是正常人吗？”
叶晨关了水，没有说话。
在这里遇见的病患时常会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还会做出意外举止，他的思绪不被带着走就行了。
“喂，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在无视我吗？”
病患的声音加大，站在一旁的安保厉声道：“405号，安静。”
405号患者开始玩着水，“为什么不理我，不跟我说话，还无视我，以为你被医生关照，你就是正常人了吗？”
“我们都是神经病，神经病，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声笑着，又开始哭，“为什么我不正常，我也不想这样，活着好累，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
他抬起手臂开始啃咬，安保忙上前阻止，将他的手压在身后。
叶晨抿着唇，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又开始升腾。
不正常。
他不是正常人。
眼前开始恍惚，受到外部情绪刺激，他身体站不稳。
要忍住。
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病。
要忍住……绫清玄闯进了卫生间。
靠墙站着的男人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
安保处理着那病患，见绫清玄进来，愣道：“绫医生，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绫清玄靠近叶晨，走了几步后，察觉不对。
男人的身子微微颤抖，他双手放在背后，没有拿出来。
绫清玄伸手拉过，那双手臂上被捏住紫痕来。
痛感刺激，让他能一直保持清醒状态。
那边405患者还在大喊，叶晨脑子嗡嗡的，全身感官都聚集在手上。
皓白的手伸过来，绫清玄道：“捏我的。”
绫清玄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直到你镇定为止。”
“镇……定……剂。”
男人薄唇中终于艰难吐出这几个字。
绫清玄拒绝他的要求，“你能控制的，我们不要镇定剂，好不好？”
“调整你的呼吸，先跟我出去。”
绫清玄把他拉出去。
给医保打了电话，让她先带着其他患者回房。
绫清玄一路带着叶晨去了办公室。
她拿出药给叶晨的手腕上药。
男人发颤的身子终于在这轻缓的抚慰上平静。
“呼。”
他喘了口气，神色疲惫的趴在了桌子上。
好累。
这样的发病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他什么时候，才能好。
才能成为正常人，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