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峰急报,凌大杰岳离大军压境”终于获知南部军情,无法想象这战报受困于多少兵马蜿蜒了多少地盘耽误了多久——战报所指的那段内,时青、江星衍皆已失守,海网、祝孟尝和李全也快抵不住,龙泉峰五大营寨,吟儿在何处犹未可知,却知一定被铁桶封锁,林阡听到时双耳被一阵前所未有的轰鸣堵塞。
说实话,这一刻他再镇定都清楚,完颜永琏的三倒扑,终究是成立了。
“义斌可有将仆散揆击败?”林阡吃力问起中部战况,然而才稍一分神,便险些被硬锤击中。
“刚击败,然而不能离开——适才有另一路金军,由北部而下,对中部袭击。”
“……怎还会有兵马?”“看清楚了那路金军主将是谁?”众人皆是大惊,思前想后,金方都不会再有战力了。
完颜永琏原先的计划,是司马隆击溃杨宋贤吴越后、立即对中部杀一个回马枪,然而,完颜永琏那么厉害堪称完美的布局都没有算到,杨宋贤和吴越在此战中表现出的机警顽强、和摩天岭驻守的王琳精准洞察与判断能力。他们三者妙然天成的搭配,使司马隆和纥石烈桓端虽然切断东中、却也被控制在东中交界、无法对中部的李思温柳五津彭义斌背后一击。
所以,完颜永琏想要的三倒扑,差一点就很难成立,中部即使缺了彭义斌石硅两大羽翼仍然不会多危险——却万万令人想不到的是,司马隆没去,却有另一个人去了——
“楚风月。”这个完颜永琏事先也没想用的人,在这一刻她刚好出现在战局的虚空处,所以被完颜永琏调到东中交界的军师发觉、告知她立即代替司马隆、领了司马隆一路精兵南下、为王爷完成这原有计划
楚风月……恰此时徐辕刚回调军岭,闻知剧变之际,身体一个踉跄,几乎不能站稳。不知是为她,还是为林阡。
“中部急报”……随后,中部战况便纷至沓来,看似根本离不得彭义斌。消息频繁至此,反而衬得南部在城头毫无退让这地方只留两种血,一是歃血为盟的血,一是血流成河的血”
高风雷心一凛,虽然他信金军这一战凝聚、鼎盛,何况还有王爷的策谋强于林阡,然而此情此境教他觉得,王爷也只有策谋强于林阡了,宋军在这一战也一样战力恰在最铁。
“好且让石硅救东,义斌去救南,中部不是孤掌难鸣的,咱们这些人先去救”徐辕忽然这么号召,但单凭这阵地上的十几个疲弱,怎可能去敌楚风月大军,林阡一怔,情知他想做天骄……”
“林阡在何处,阵地在何处,一样的,徐辕在何处,你的后盾就在何处。”徐辕道,“中部战场,绝不会失”说罢只将伤势简单处理了,带同一小部分人马,先行回月观峰。
那时金军的军师也蹙眉:三倒扑赢了,王爷打败了林阡,但恐怕,真会被这些人搅局……
而那时,林阡心中最难辨的是,南部到底发生了……?
虽然南部战力确实羸弱、难得找到的沙溪清等人还被全歼,但龙泉峰不至于被金军神速冲破,即便那些是金军的年轻小将,确实很可能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正好被完颜永琏投以妙用。但是,不至于神速……须知宋军也有俊杰如江星衍、李全啊。
事情,应该还是坏在某些宵小的手里然而,那些跟在吟儿身边久矣的奸细,经过冯张庄、扇子崖,早就被筛光了。除非,那些奸细,出现在旧时的东部,在东部融合、大盛之际,借着与龙泉峰相连的名义,混到了南部战力之中……是了,原来如此,林阡心念一动,知**不离十。
当然,时青寨经过箭杆峪之战,可能也会有些战俘的亲人们沉不住气,和金军们打成了某些交易也情有可原。这种可能性却并不大,因为时青寨有战俘被完颜永琏握住的事,发生在箭杆峪之战以后,早已是完颜永琏布局之后了。
然而,林阡能想通这些,吟儿他们,如何能在内外交困的境地下悟出?闻知战力最高如沙溪清和海网都被岳离剑伤,而百里飘云虽然清醒难免不堪操劳,吟儿可以说是孤掌难鸣腹背受敌,偏偏担负着最弱的一支兵力。换往常,他一定吟儿会带给他战绩捷报,和对石硅、彭义斌一样,但此时,他对吟儿只有一个奢求,就是活着,等义斌去救你,等我来。
只因这个执念,他在和高风雷的战局中一次次被压制、又一次次扳,正好杨鞍和国安用等人一直在侧指点他如何营造大回旋斩……
但此时,再学大回旋斩根本来不及了……时不我待,林阡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就用这小回旋斩算了
虽然,凭借小回旋斩只能勉强抵住攻势、不能像大回旋斩那样气流覆盖整个战场,但好歹已能将硬锤的攻击范围容纳——那便无需打出刀脱手再飞回的招数了,何必这么局限?小回旋斩造成的小范围气流,反正也能有自旋力,一样可以勒住高风雷的硬锤,使他行动受缚
“勒住”。林阡这灵光一现,不再拘泥于从前胜过高风雷的打法,而是在酝酿小回旋斩的同时,结合饮恨刀的刀象、战意,推衍出新的招数
“胜南这是在……”杨鞍一怔,觉出林阡没继续学大回旋斩,而就用小的、小的却是新的。
国安用也察觉到那强盛寒光旋绕在硬锤四周,虽不足以完全覆盖,却也不再是抵挡之用,而是,精准地打到了硬锤的上下左右、忽而像生出了无形之手卡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