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回头,誓言何必。希望破灭,楚风月绝无留情。
落幕的决战属于别人,楚风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率军北上对摩天岭夜以继日地启衅,宋军由国安用、杨鞍守,孙邦佐、史泼立同上阵,都已是三线战力,果如林阡所料败得极惨,就算邪后在也一样惨,因为军心不定。
战争跟武斗不一样,林美材可以灭楚风月于呼吸间,但一定会加重众人对杨鞍回归的反感——因为林美材也是坚定地反感着杨鞍的,诚然林美材的脑子没那么百转千回。没别的原因,谁教他背叛过林阡。
然而孙邦佐史泼立等人毕竟战力较弱,鏖战了一个时辰上下,便被楚风月大军涌入了第一座营寨,那时国安用杨鞍战力不复、虎落平阳,国安用和楚风月倒是还能对打个十几回合,杨鞍却连握起回旋刀都牵连伤口。
楚风月一见杨鞍分外眼红,直接撇下已经败战的国安用就往他打,和他拼接第一招两把刀就齐齐落地,楚风月毫不罢休迅即以手代刀,霹雳掌,碎骨掌,物换星移掌,层出不穷,掌掌都是追魂夺命。
“怎么是你!不是让你先撤吗!”国安用回头见是杨鞍,不由得大惊失色。
“李全救兵很快便到……你先撤才能保全在中心。
“没错我要杀的就是你!”楚风月眼中尽然杀机,眼前是她和徐辕回不去的罪魁祸首!
“且看你杀不杀得了!”杨鞍大喝一声抽回刀来,楚风月亦同时将刀拔出,两道冷芒反向扩散,蓦地却又再度交缠碰撞,强度摩擦激起阵阵热流与无数火光。
因知杨鞍是楚风月最为痛恨,楚风月的麾下们无一插手,都自觉去拦截国安用孙邦佐等人。霎时,帅帐四周尽皆混战,刀光剑影交映重叠。
“听鞍哥的话,山东之战……就快结束了,定是我们赢,赢了之后,再与诸位对酌!”杨鞍说,杨鞍看着楚风月时说,他不是没有悔恨,如果不是那个改变山东之战轨迹的腊月廿九,也许此刻已经在对酌了也说不定;
而楚风月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苦痛,如果不是那个改变她人生轨迹的腊月廿九,此刻,怎会有这漫无目的,魂魄无主?然而,浮萍只是逐流,飘蓬只是随风,它们不需要消耗战力,不需要透支生命,不需要这么烧尽自己,明明别人错了,却要她来自惩!
山东之战……就快结束了。曾经,那个人,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偏偏遭遇的却是“没有结束”!
可是,楚风月的歇斯底里喊不出声,只能这样,拼尽全力地打,竭尽所能地证明,打出你们不能接的招,证明你们不重视我都是错的!
结果,她的咄咄逼人,换来的却是山东兄弟的真情,国安用和孙邦佐撞围后终于答应离去,信誓旦旦说,“好,听鞍哥的话,再下一座,不准丢了!”
哼,真是真情,徐辕你当然愿意被这些战友裹挟着。不解风情的武林天骄,女人、爱情注定放在最末位。就像穆陵之战的前夕,他给她的第一个吻,令她受宠若惊,却还是因为她说出内奸是范遇才给她的。她忽然又渐渐想起来,他跟她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不也是万千铠甲中,他为了保护红袄寨竟然甘心受她一掌吗。过程太长,竟忘了起点怎样。
杨鞍勉强躲开楚风月数刀,撑到国安用孙邦佐安全为止,十回合后,终于无处可躲被楚风月打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楚风月只道他不行了,杀得兴起逮住个壮胆殿后的史泼立便要劈斩:“你也该杀!”
杨鞍半昏半醒,滚地而进、抱住楚风月的腿脚,缓得一缓,史泼立终是逃过一劫,从一干刀兵中钻了出去,杨鞍却被楚风月恼羞成怒狠踹一脚:“好一个龌龊的杨二当家!卑鄙无耻下作!”
国安用离开之际,隐隐听到这句话,坐在马上忍不住就对孙邦佐骂:“到这关头了,你们还不相信他吗……牺牲自己救咱们的人,你们忍心怀疑?!”
此刻他们都逃出生天,虽是弃甲曳兵狼狈不堪,好歹留了一条性命和下一座营寨的生机,然而杨鞍和留下的战士们却来不及走、全被越聚越多的金兵困死……显然杨鞍和他的那些近身将士都是抱着必死之心的,为了红袄寨其余兄弟能安全而甘心与金兵决一死战!其中,核心处的杨鞍最是凶险!
孙邦佐慌乱中尚不及坐稳,被这句话直接问得呛住,“不愿与杨鞍同流合污”的他们,命却全是杨鞍救的。且不说现在这拿人手短、吃人口软了,只要想到适才这对酌两字,孙邦佐就不自禁想起了过去,那时是红袄寨刚崛起,孙邦佐刚入寨,鞍哥是元老,对自己诸多提携、照顾,也常常在一起喝酒,打赢了仗痛快了会喝酒,有兄弟战死时悲恸了喝酒,有什么矛盾不快干一坛酒就烟消云散。
于是酒竟成了红袄寨兄弟们义气的一份象征,没有过不去的坎勾销不了的矛盾,所以红袄寨跟多年前的耿京义军不一样,可谓是从小到大十多年大家一起扛过来的,意志尤其坚定、信念绝对不倒!而义气、意志、信念,无不与杨鞍息息相关。若说红袄寨是杨二当家一手拉扯大的毫不为过!
起继续提刀的画面,那画面,令史泼立心中一动——
对流言淡然,对死亡无惧,与当日杨鞍问罪时,林阡的神色气度一致。
史泼立不禁一笑,也许不该说杨鞍像林阡,而该说,林阡像杨鞍。
由于林阡常常言出必行,所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