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二……”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吟儿岂能不认出他是谁。但因完颜君随刚刚离去、还来不及收拾心情,所以忘记抵抗、忘记自救、甚至忘记说话,硬生生被他从苏慕然手中扯了出去。直到驰远以后,才知再度被掳——捣鼓来捣鼓去,天知道这是第几次了,盟主之耻!
半晌,才把这个名字说出口,吟儿又惊又疑,不懂他怎么冒出来了,只记得慕二誓死都不肯屈服林阡。那么,他是敌人——第四方敌人……?!
“盟主。又见面了。”马背上慕二一笑,这一幕,宛如当年他掳她到桃源村去,旧景重现,她怀念,怀念当年她虽然不是阡的唯一却能在阡的身边。
“慕二,直接点,把我送去林阡身边。”伏在马背,转过头来,她没有笑,她说的是真心话,她既是恳求也是命令。
慕二表情一凛,摇了摇头:“我也想直截了当,却奈何奉命在身。”
“倒想见识见识,不肯屈服林阡的慕二,宁可对谁人唯命是从!”她冷笑一声。
“盟主,那个人你也认得。”慕二说。吟儿再笑:“这倒是了。你投过那么多主,我哪一个不认得。”
慕二脸色一变,断人口舌的口舌,是他封给她的。
她心里却无尽的苦,无尽的紧张,不知慕二又找了谁投奔。这很重要,关系着她又要面对谁、林阡又将打败谁……
天渐渐亮了。路标上写着的夏官营,依稀在天池峡的北面。这里,还是越野山寨的地界,难道,慕二是投奔了越家?但为何逆着越家、把自己给抢过来!不对,肯定不是越野。
吟儿灵光一现,不是越野,而是苏派,慕二只跟苏派合作了,不,应该说,是慕二的主子,跟苏派合作了。这盘根错节的关系,吟儿一理就头疼,偏偏也想通了……
但慕二的这个主子,却没有在夏官营好好地等着慕二把凤箫吟带去,而是给凤箫吟预留了一场火药味十足的争斗——
前方尘土飞扬,慕二勒马止行。吟儿抬头凝神,只见对面两骑在打,战速犹同风驰电骋,当中一人未著铠甲,身似一簇红色火焰,双钩在手飞舞若狂,相比之下,他对手黯然无光,看来只是等闲之辈。远远望去,罡气不时划破尘埃,局面被牢牢控制在钩行之处。
“瀚抒……”吟儿心一颤,洪瀚抒,她早该想起他,当年石泉县一役之后,他确实曾和慕二一拍即合,因为他俩一样不肯屈从林阡,不一样的是,慕二因为情爱,洪瀚抒却觉得他洪瀚抒理应在林阡之上。
她早该想起是洪瀚抒,当年他就曾夺过一半的黑暧昧道会,尽管在神岔和渭河的大战中那帮人全都重归林阡所有,后来洪瀚抒也心灰意冷回到了西夏,但离开不是因为服输,他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凤箫吟不再看。
“凤箫吟,今日你辱我之言,我字字熟记于心。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林阡如何战败!”当年在阆水边上,洪瀚抒说得清清楚楚,无论有几次偃旗息鼓,他永远不可能跟林阡和解,他就是要给凤箫吟看,他比林阡在风口浪尖,故此对应的危险也少了不少,下场也就比他们都好得多。战争时期程绍邮就一直在为越野传送情报,保全性命功成身退以后,也得以正式加入越野山寨、驻守陇右夏官营。即便夏官营对越野而言无足轻重、即便换别人都一定嫌这里卑微、给程绍邮管则起,那边程康则再落下风。瀚抒钩法炉火纯青,如有神力加身,趁着空隙故意漏了个破绽示人,程康迟疑了一忽攻剑以入,瀚抒却突地闪过剑去一掌拍向马首,打得程康猝不及防手忙脚乱摔下马去,瀚抒见程康程健均坠马,也徐徐下得马来。
不知他还记不记得程康程健兄弟,然而他第一件事便是转过头来对吟儿笑了笑,如昨的霸气威风。他,适才三成力都没用,甚至还带着戏耍的意味,那是怎样的游刃有余……
只看了吟儿一眼,他又转过身去,冲着程康程健吼,绯红战袍衬得他威严不可逆:“再来!”
程康程健竟真的听了号令,起身合力,双剑齐发,洪瀚抒双钩后发而先至,短短五招以内,左钩即绕去程康手中之剑,程健相救之时,瀚抒又以右钩横拦,牢牢将程健挡在臂外,当此时程康全身暴露于他左钩之下,险急非常,唯能手扣金针,以求一线生机,而瀚抒早就对他的本领了如指掌,是一面避过这一针一面照旧以千钧之势对他灌下。
在洪瀚抒面前,程康程健兄弟,便如被猫玩弄的鼠,吟儿看得见,洪瀚抒脸上没有杀气,因为这战斗还没激烈到值得他有杀气。他才不屑于杀他们,顶多高兴欺压欺压他们。
既然程康程健兄弟俩性命无忧,吟儿也无心滞留于此看这种比武,于是转过身去,径自往军营走。洪瀚抒似是发现了,立马抛下战局大步追上,面带愠色问:“躲我作甚,我是老虎吃了你不成!?”
吟儿哪还有心情与他针锋,抬起头来冰冷地看他:“我是阶下囚,你是刽子手,我若不躲你,自己找死么。”
洪瀚抒一怔,看见她被绑缚的手上全是淤青,也不问到底是谁所伤,立马当头就对慕二拍了一掌:“谁叫你绑这么紧!”原还气势十足的慕二,在洪瀚抒面前根本就是个二愣子,被这一掌拍在脑门上,半句话都不能还。洪瀚抒大哥当惯了,对每个小弟都这德性,当然,除了林阡。
“绑虎,岂能不紧?”吟儿傲然一笑,众人全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