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苏信回来了。
平安得到消息的时候,苏信其实还没有进京城,只是派了随从先赶回来,告诉家里这个消息。
苏信本人则还在路上。
不过也没离得太远。
因为他归心似箭,一路紧赶慢赶,根本舍不得在路上耽搁太久。
要不是一帮心腹用命威胁,不准他日夜兼程赶路,他早赶回来了。
就在平安告诉苏锦璃这个消息的时候,苏信其实已经到了城门外的一处茶寮。
这里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所以有人特意在这里开设了一处茶寮,为来往的人供应茶水点心。
事实上,这处茶寮的老板也不一般,它其实是天龙卫开的。
表面看来,它只是一处普通的茶寮。
可实际上,它是隶属于天龙卫的一处据点。
因为这里距离京城极近,又是在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上。
要是有人从这里经过,茶寮里的人肯定会发现。
一旦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也能早做准备。
或者是偷偷抓起来审问,或者是跟踪上去,寻找对方的落脚之处和真正目的。
总之,这处茶寮虽然看起来十分简陋,却不是个普通的地方。
茶寮不大,只有两个伙计,都是天龙卫的密探。
苏信一出现,两个伙计就认出了他,脸色瞬间就变了。
巧的是,茶寮里还有一伙人在歇脚。
他们赶路到这里,冷得有些受不了,只好先在茶寮里歇歇脚,喝点热饮暖暖身子,再继续赶路。
苏信归心似箭,本来是不打算停下来的,可他带的酒都喝完了,带的热水也冷了。
没了酒水暖身,顶着寒风骑马赶路,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即便苏信撑得住,他的手下也撑不住。
只好在茶寮这里停下来。
苏信这次回京,还带回了三十多个人。
不过这三十多个人里头,他的亲随其实只有十多个人,剩下的都是之前去赌坊闹事的军汉。
这帮人犯了军令,已经受了重罚。
他们犯的事不小,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军营里。可是真把他们遣回原籍,他们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
苏信看他们有一身力气,又讲义气,干脆把他们带到了京城,打算留他们在武阳侯府打杂。
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又带着刀,浑身肃杀之气,一看就不好惹。
茶寮里歇脚的那帮人看见后,都有些忌惮。
只是他们刚来没多久,还没休息好,都有些舍不得离开。
想着这地方已经是京城地界,他们也不怕苏信等人是什么歹人强盗,就忍着不安留了下来。
这帮人是从外地来的,根本不认识苏信,只看得出苏信是个习武之人,浑身气势不凡,猜测他可能是名武将。
苏信打量了这帮人一眼,没放在眼里,很快找了位子坐下,拿出装酒的酒囊,让伙计拿去灌满。
这里的伙计是天龙卫的密探,知道苏信的身份,哪里敢怠慢?
不仅热情地接了酒囊拿去装酒,还殷勤地送了热汤和包子,让苏信他们垫肚子。
苏信也不客气,拿着包子就开始吃。
这时,旁边歇脚的那帮人看出茶寮伙计态度热情,都猜测苏信他们的身份没问题,悄悄把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然后就开始议论起来。
他们其实是外地的商贾,这次来京城,是冲着新出的专利法和专利司来的。
虽然他们当地已经开设了专利司的分部,可是这突然颁布的专利法实在是太奇怪了。
只要申请了专利,躺在家里就能收钱。
这样的好事,他们哪里敢随便相信?
于是这帮人狠了狠心,打算亲自到京城看看。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他们以后也能放心地拼上一拼,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束手束脚。
来的路上,他们没少打听专利法和专利司的情况,倒是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所以议论的时候,就提了起来。
而这一提,就提到了苏锦璃。
最近朝廷发的邸报里,不仅记载了铅笔和活字印刷,还记载了煤炉。
这些东西,又都跟苏锦璃有关。
虽然邸报上没有特意提起苏锦璃,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人早就打听到了。
于是,正在吃着热汤跟包子的苏信,就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爹,你说武阳侯府的那位苏姑娘怎么会那么厉害,居然连铅笔和活字印刷都能想得出来!”
“这有什么?人家可是武阳侯府的姑娘,以后要嫁给秦王殿下当王妃的!能跟咱们普通人一样吗?”
“可是我听说,她被人下了毒,以后子嗣艰难,秦王殿下还会娶她吗?”
苏信听到前面的时候还一脸得意,谁知突然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他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整个人猛地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抓住了那名年轻男子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凶神恶煞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武阳侯府的苏姑娘被人下了毒?以后子嗣艰难?”
茶寮的伙计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要出大事。
他的脸色一变,赶紧躲了回去,打算先让人把消息传回京城。
真是糟糕,苏信居然知道了苏姑娘被人下毒的事!
以他的脾气,岂会善罢甘休?
京城怕是要出大事了!
他心里焦急不已,却不敢出去打断苏信。
这种关键时候,他可不敢跑出去送死。
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