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成双整个身子都向前跌去,一把抓住许传风的袖子,死死的不放,眼角的泪水再次潸然而下。
许传风转身的刹那,分明看见了成双脸上除去卷土重来的残泪,还有他强忍不住的痛苦神色。
“小双,怎么了,摔到哪里了?”许传风惊得忘了刚刚满心的愤怒。
他还是红着眼睛摇头。
“小双,别瞒着,给我看看。”他用手回握程双攥着他衣角的手,“嗯?”
程双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很了,许传风低了头,就看到他的脚踝一动不能动。
“嗯,是脱臼了。”他伸手探了一下说,收紧了握着程双的手,加了些力气,“忍着点,一下就好。”
剧痛刚进了他的神经,来不及叫,许传风的动作果然很迅速,“咔哒”一声,骨头便接回了原位。
“疼吗?”他的声音绷不住,和缓了下来,程双垂首,不料头立刻就被许传风扶了起来,逼着他平视自己的眸子。
“既然你也不舍得我们缘尽于此,那你又何苦自苦至此?”许传风叹了一声。
程双诚心实意地认为自己度过了一生最漫长的时刻之一,他每次要躲闪,哪怕只是眼光的回避,动作都会被许传风立刻纠正过来。
力道不轻不重,就是不准备给他放水。
“嗯?”许传风和下来的语气又一次严厉起来,程双再也隐忍不住了。
“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就喜欢你,喜欢你五年了,”与此同时,他的眼泪瓢泼而下,辗转滚落至腮边,“但是我不敢,不敢喜欢你......”
成双就是这一秒被许传风拥入怀的。
“谁不准咱们小双喜欢我了?”许传风把他搂在胸口,收紧了手臂,安抚般地摩挲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好了,说出来就好了,啊?喜欢我有什么可怕的,哭成这般样子。”
“还被我追到女厕所里了。”他的气息,冬日里格外温暖濡热,在程双耳畔萦着绕着,缠缠绵绵,又伸手试了试他掌心的温度,“天太凉了,离我家近先去我家,有什么话到家再说。”
一听许传风的最后一句话,程双又愣住了,心下忽而涌上了阵阵的不安。
“案子的事,你匿名举报的那,”他转身,看着程双的身子绷紧,“你以为什么?”
”以为你劝我。“他低声说得很快。
“劝你什么?”许传风明知故问。
他低头,就这么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
“还要怎么样啊,小双?”他无奈地笑叹。
低头在他额角落下了一吻,力道不重,便烙在了他心上的,轻而易举。
与此同时。
“落副,我依依,郑谚和你在一起吗?”落芊织接到邓依依的电话,听她声音就有事。
“在,我们在摸排,”她答,“要他接吗?”
顺手把电话递给郑谚。
你笔记本电脑的qq一直跳,看头像是康扬,但是好像掉线了,要重新登陆,你qq密码多少?
郑谚顿了一顿。
“多少啊?康扬肯定有事,你快点。”邓依依一叠声地催。
“qianqian”他苦笑,开了口,很小声,但声音,怎么能小到连就站在身侧的人都听不到呢,这一刻郑谚很想知道。
芊芊。
第12章 (十一)
许传风家的客厅很暖,这年冬天t市暖气太足,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暖气让人不自知地卸下一身的担子,只残存毫无警戒与心里建设的,□□得近乎苍白的,r_ou_坦式的情绪。
厨房里些许的薄雾在窗上凝结为霜,千万名状,他只浮光掠影地一望,许传风的身影也是模糊的,程双心上那晦明难辨的潭,微不可闻地泛起了涟漪,一圈又一轮。他伸手碰了一下刚在寒风里被许传风亲吻过的额角,温习一般地眷恋着刚刚的动作。残存的温度已经不剩多少了,他酸涩地笑了一笑,最后还会是孑然一身零落的人吧,这是一个他在戒毒所时候,常会做的梦。
毒瘾难耐的瘾君子发泄一般的一拥而上,把他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午夜梦回之际,蜷缩成一团,自己抚摸着伤处,捱着渐次入里的疼痛,就着一地的清霜,他就长做这样的梦。
不要信,程双。他只是你的迷津渡,而你是他的云泥别。
“还准备在这愣多久?”程双内心翻腾了接近半小时,都没发现许传风是什么时候坐到他对面的。
“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许传风云淡风轻的语气,听不出多少欺负,桌面上放着那本摩尔斯电码写就的日记,还有一大堆的译文。
最上面那张,字迹俏皮,一看就是一位姑娘译的,几个字大的如斗“一句我也许直到深埋黄土,也不会道出的一句,我爱他。”
程双白净的小脸腾地一声,全红了。
“除了喜欢我。这点我知道了。”许传风看了他一眼,把纸叠起来收到口袋里,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粒粒软糯的白米稀饭推到了程双的面前,“想好了再说。”
剧烈心里斗争下的程双,不敢再撒谎,也不敢再跑,只好和盘托出。许传风才惊觉,从纸面上看到的,和听他亲口道出,那冲击,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的声音很小,嗫嚅着,是个明知故犯的孩子,又是个满心孤勇的少年,寥寥几语宕开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没有自己的五年。
许传风与一众警察逮捕了大毒枭杜伦,捣毁夜总会华宫时身中一枪,不足百米外,是被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