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分了家,但因着二房那边的屋子还没盖完,眼下还是在一块居住。
阮明姿这一进门,就见着大舅妈羊氏站在大房那边的屋子前,一把把二舅妈鲁氏给推了出来,叉着腰怒骂道:“别在这添乱,不用你瞎操心!”
鲁氏有些着急,正要说什么,阮明姿在背后喊了一声“二舅妈”,鲁氏忙回过头去,就见着阮明姿从院门那大步迈了进来。
羊氏狠狠瞪了阮明姿一眼,把门帘重重一甩,进屋去了。
门帘打到门上,发出沉闷的击门声。
“明姿,你来了!”鲁氏有些欣喜,不过也就是一瞬,随即脸上的神色便被担忧覆盖,她一把把阮明姿往二房那边的屋子里拉,压低了声音,“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来。”
梨花跟席天地这会儿也下了车,跟着阮明姿去了二房屋子。
鲁氏认识梨花,却不认识席天地,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匆匆把阮明姿几人带进了屋子,关上门,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姚月芽跟阮明妍在屋子里的炕上翻着花绳,这会儿见阮明姿进来,阮明妍眼睛一亮,飞快的从炕上溜下来,趿上鞋子,扑入了阮明姿的怀里。
阮明姿一把搂住扑到怀里的妹妹,摸了摸阮明妍头上那软软的发髻,满腔柔情,不禁低声道:“妍妍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阮明妍从姐姐怀里抬起头来,飞快的打了几个手势,忙不迭的告诉阮明姿,她很好,就是很想姐姐。
饶是这会儿阮明姿有点心焦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禁露出个笑来。
姚月芽也有些欢喜的叫了一声“表姐,梨花姐”,乖巧的从炕上下来,站到了一旁。
阮明姿搂着阮明妍,还是惦记着姚家不同寻常的气氛,她低声问鲁氏:“二舅妈,家里这是怎么了?”
鲁氏叹了口气,往羊氏她们那主屋看了一眼,低声道:“……桂哥儿,怕是不行了。你姥姥今儿早上哭晕过去一次了,这会儿正在主屋里躺着。”
阮明姿心里一惊,忙道:“我带了一个精通医术的朋友过来,让他帮忙看看。”
鲁氏闻言也是一喜:“精通医术?那可太好了,先前桂哥儿他娘就吵着要往县城里送,村子里的大夫说了,桂哥儿这就一口气吊着,路上一颠簸,把那一口气给颠簸散了,救都救不回来。”
她一边飞快的说着,一边就要领着阮明姿往院子外走。
阮明姿摸了摸阮明妍的小脑瓜,低声道:“你同你月芽姐姐在屋子里先呆着,我去看看情况。”
梨花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和进去,忙道:“你们放心去,我留在这陪妍妍跟月芽儿。”
姚月芽先前在梨花家住过一段时间,跟梨花关系也很好,阮明妍就在一旁甚至还有些埋怨看向她的羊氏,知道这个也是个疯的。
这会儿席天地已经从马车上取回了药箱,她同席天地对视一眼,直接往主屋行去。
屋子里,姥爷去照顾晕倒的姥姥了,就还剩下两个舅舅守在正屋的炕边。
他们听着外头的动静,也是心急如焚。
但这会儿,大夫正在给面色发青闭着眼的桂哥儿把脉,小小的婴孩躺在厚实的襁褓里,看着不稳。
他颤着声,低声问大夫:“……换命的法子,到底能行吗?”
这大夫原本就是附近村子一个半吊子水平的大夫,像这种民间的土方子,他哪里敢下定论。
这会儿,门帘被掀开了,就见着阮明姿,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男人,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