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满载而归,使得赵与珞心情大转,陆相公到嘴边儿的话自然也就说不出来了。
迎接成王凯旋的场面,不知不觉间,倒成了那两父子的舞台。
而住!”
“啊!!!再追跳海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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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挨揍只是插曲,如今赵与珞满载而归,另一件事则正式提上日成。
那就是——跑路。
好好一个悲壮末宋,生生让赵维煽动成了一群“无胆鼠辈”。
如今“路费”有了,船也有了,那还等什么?
派去劫张弘范粮饷的苏刘义都可以不用了,万事具备,只差开溜。
赵与珞追了赵维半宿也没了下文,这货偷钱私出营门的罪责也没人追究。
倒不是网开一面,而是没人顾得上他,整个琼州大营都动了起来。
陈宜中听闻宋廷要移驾扶桑国,一对老眼珠子直冒光,恨不得当夜就走。
最后,朝臣众议,五日内准备妥当,十日内伺机而动。
第一站便是琉球大岛(台湾)。
这其间最忙的就是赵与珞。
大宋远走扶桑,却是不能走的干干净净,将来是要回来了。所以,中原以及琼州各地必要留有眼线。
一来,联络各地义军,告知皇驾去处。
二来,也为有朝一日回归宋土,埋下伏笔。
这些事务都交与成王处理,自是没时间搭理赵维。
说白了,就是留下细作,埋点间谍呗!
后世谍战片看的多了,赵维也不好奇。
不过,这倒提醒了他。他有熟知历史的优势,有些事却是可以提前准备。
也就是临行前的头天晚上,赵维把一封信交到琼州义军副统令冉安国手中。
此次留于敌后的总令之人正是他。叮嘱他,务必将这封信交到一个人手里。
当天晚上,这封信不出意外的便到了成王手里。
赵与珞起初还以为混蛋儿这次又犯什么混蛋,可是打开一看,赵与珞目光一凝,上面只有一句话:
川陕统制君玉亲启:诏令忍辱负重,千万苟活!
落款处,明晃晃的玉玺印封。
赵与珞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混蛋儿摸进皇帐自己盖上去的。
但是,君玉......
正是川陕都统制,号称四川猇将的张珏,张君玉。
此人独守川渝34年,使蒙元不得寸进,至死不曾让四川的元军出三峡半步,乃真正的男儿丈夫。
不久前,刚刚传来张珏孤军无援,遗憾兵败的消息。
混蛋儿给他留信做甚?而且,还要假传官家之意,盖上玉玺印信。
沉吟良久,把信交回到冉安国手中,“想办法找到张君玉,把信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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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祥兴二年五月初五。
距离那场壮烈空前的崖山海战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位于泉州外海的澎湖屿岸边,千多艘飘扬大宋龙旗的海舟密布排开。
祥兴帝赵昺盛装华服,由杨太后和生母俞太妃陪伴左右,百官陈上,三军肃立,连同与皇驾同行的九万宋民一道,香案贡盘,拜于天地。
这里是大宋的最东端,也是唯一未被蒙元占据的一块宋土。
可惜,做为宋人,不能至死守护,反而要弃之而去。
赵昺面向大陆的方向三跪九扣,告慰天地祖宗,稚气的声音却让每一个宋人怆然泪下。
“祖宗在上,不孝孙赵昺拜上!”
赵昺的祭辞是陆秀夫写的,此时陆相公泪眼通红,僵直跪倒。
江钲、张世杰、苏刘义,包括赵维在内,亦如陆相,面向大陆跪拜不起。
今日便是起航之期,离开澎湖,家乡便在身后,越来越远。
每一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有愤怒,都有激荡。
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立下誓言,必有归期,复我山河!
......
祭拜之后,众人登船起航。
赵维突然脱离大队,在沙滩上捧起一把沙子,小心地装进衣袋。
赵与珞不解看着混蛋儿,“做甚?”
只闻赵维回答,“这是大宋的沙....”
赵与珞一愣,半晌方道:“那记得要还回来......”
“好!”
赵维应下,跟着父王上船。
等到船帆鼓动,船队终于开动,赵维才想起,今天是端午,要祭屈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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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维选择的那条东渡路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并不算远洋航行。
自中原海岸一路到日本,不算艰难,也早有前人践行。
事实上,中原王朝与日本之间的联系,自南北朝时期就从未断绝,甚至早就轻车熟路。
在后世的九洲、北海道两地前后补充淡水之后,船队继续向北......
赵维以为再往北走一点,就要转向东了。那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也是正真的远洋开端,赵维很是担心淡水的储存不足。
至于粮食和蔬菜倒还好....
大宋的粮食还够吃五个月,储备充足,主意蔬菜,根本不用。因为宋人会生豆芽,时时都有新鲜豆芽可食,补充维生素。
只有淡水最缺,每条船即使再节省,也只够两个月的饮用,两个月没到美洲,或者没找到水源,那就等死了。
好吧.....他想多了。
事实上只要从北海道向北一点,一天多的船程就进入了呈新月形排列的千岛群岛海域,遍地是岛屿,几乎都有淡水水源。
过了千岛群岛,如果继续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