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阳和刘明达都拜了钱老为师,许阳是师兄。
钱老破例收了两个徒弟。
其实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在之前那样的环境下,只有许阳和刘明达两个人站了出来。
下基层还有最后一天,第二天诊治过后,他们跟县医院里的同志们开了个会,就回去了。
县里的医生还有些不舍,产科赵医生还拉着许阳喝了好几杯酒,约好了一定去北京找他。
回到北京之后,许阳和刘明达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了。
他们两人拜师的事情并没有公开,但是院内的人心里都有数。
因为这年头还不能明目张胆说拜师这种事,不然就成拉山头搞老封建了,是要惹麻烦的。
所以许阳和刘明达一直是叫钱主任的,私下的时候偶尔会叫老师。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年一年过去。
许阳和刘明达非常出色,两人进步非常快,诊治的疗效非常好,患者也很满意。所以很快,两人就在北京城里有了些许小名气,好多患者都是奔着他们俩的名字来的。
这也让钱老欣慰不已。
只是许阳稍稍有些遗憾的是,他上次回去也没能找到刘明达教授的爱人是谁,所以现在刘明达问他,许阳一时哑口无言。
后来被逼的没辙了,许阳就随口说了一句是内科的护士王佳。刘明达这货还真信了,合着上次耍流氓没过瘾,他又去找人家了。
许阳真是心里有点虚了,让他送他。
月台。
钱老的家人已经把行李都拿上火车了,钱老还没上去,许阳和刘明达与钱老道别。
钱老扶着月台的铁栏杆,看着许阳和刘明达,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怎么了呀,愁眉苦脸的,我这是退休,终于可以歇歇了,不值得高兴吗?”
许阳和刘明达都低下了头,心里满不是滋味。
刘明达抬起头,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鼻子,对钱老道:“就是……不舍得您……您怎么就要回苏州了呢。”
钱老笑着摆了摆手:“我呀,就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早不习惯北京的气候和饮食了。现在老了老了,终于能回老家了,想着能尝一碗老家初夏的三虾面,别提多开心了。”
“我想这一口啊,想好些年了。治一辈子病了,现在终于能歇歇了。回老家,逛逛街,养养鸟,去茶馆喝杯茶,再听几段评弹,这样的生活多惬意呀。怎么,还不让我舒服几年了?”
刘明达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就是挺舍不得您的。”
钱老笑了两声:“想我了,就来苏州看看我。到时候带你俩去吃大闸蟹。”
“嗯!我们一定常去看您。”刘明达用力点头。
许阳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钱老看了看许阳,突然说:“许阳,你的个人问题可要赶紧解决咯。你看刘明达都当爸爸了,你还没个对象呢。”
许阳却还是低着头,不肯抬头。
刘明达看了看许阳,然后他对钱老道:“老师,您放心,我会监督他的,我会撮合他跟徐小琴的。”
“好。”钱老含笑点了点头。
钱老看了看两人,又微微叹了一声,满怀感慨地说道:“回去吧,还得上班呢。咱们科室有你们俩在,我很放心,我也该安心退休了。”
“回去吧,我也该上车了。”钱老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许阳,然后转身往火车上走。
钱老的家人搀住了钱老慢慢往前走。
快上车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许阳却突然抬起了头,发出了呼喊声:“师父!”
钱老一只脚都跨上火车车门的台阶了,听到这声,钱老立刻转头看去,却见许阳早已泪流满面。
“师父!”许阳又大声喊了一声,然后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火车站里的人都惊呆了,所有人都在看许阳。
车门边上的钱老也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绷紧了脸,又对着许阳挥了挥手,然后一用力爬上了火车!
许阳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是钱老给了他第二次机会,让他还可以做一个医生,还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中医。
所以许阳一直是把钱老当成师父的,这一声和这一跪,都是迟来的拜师礼仪。
……
钱老回了苏州老家养老了,许阳和刘明达每年都会抽空过去看他几次。只是他们的工作真的很忙,这两人的名气越来越大,来挂他们号的患者也越来越多。
两人几乎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不过无论多忙,两人都还保持着白天治病,晚上看书的习惯。
又是四年过去,刘明达的孩子幼儿园都快毕业了,许阳还是单身一人,这让刘明达揪心不已,医院里的人甚至都以为许阳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跟许阳他们同期进妇科的徐小琴,一直喜欢着许阳,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就是在等许阳。
刘明达也劝过许阳好多回。
许阳跟徐小琴聊过这事儿,明里暗里拒绝了很多次。可是许阳不结婚找对象,她也终究不肯死心。
许阳也没了法子。
许阳只能说自己不想结婚。
徐小琴却还一直痴痴地等着。
……
许阳和刘明达的表现一直很出色,院里也打算给他们提升职务,便是在他们快升职的时候,他们接到了一个电话。
钱老要过世了。
两人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所有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苏州。
许阳和刘明达急急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