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地上犹在抽搐的波才,王黎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捏住剑尖稍稍一用力,中兴剑如一道弦月弯弓横在胸前,一字一句的吐道:“该你了!”
言毕,剑出。
铮的一声,中兴剑恢复直线状,剑身上的血污砰的炸开,在胸前形成一道血雾。
一点明亮的银色破雾而出,非月非弓,似箭似电。
黄邵一惊,急忙横刀架于胸前,却见银剑已至,恍若一条银蛇缠上大刀,银蛇吐着朵朵寒光沿着刀柄蜿蜒而下,还来不及变招,便觉指尖剧痛,右手五指齐齐断裂,刀柄已然掌握不住。
王黎根本就不给他重新掌握大刀的机会,长剑触地,身子借势一弹,一只大脚已绕过刀柄破空飞来,重重的踢在他的前胸。
喉咙微微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一道银色的亮点便在黄邵眼前越来越疾,越来越大,甚至亦能看清那道银色的锋芒,看清锋芒下的点点剑痕。
“噗嗤!”
一声清脆入骨的声音,锋芒骤然而逝。
黄邵双手颤抖身如筛糠,努力的撑着大刀斜靠其上,一把银剑插在胸口明晃晃的刺眼,耳边传来王黎淡淡的声音,“本司马既然说过该你了,就不会让你久等!”
全身的力气好似瞬间就被抽空一般,手中的大刀亦如卧牛山一样沉重,双手再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道道血雾在身前绽放恍如朵朵彼岸花开。
黄邵扶着腰,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颤抖的伸出手探过身前丛丛的彼岸花,想要抓住些什么。
只是可惜,彼岸花虽美,彼岸却并没有花,也没有教主说的那些悠悠天国平等家园,彼岸只是一朵朵血雾,血雾的那头只有一张冷漠冰寒的脸。
黄邵眼神渐渐凝结,仰天倒下,一束嘲笑印刻在脸上,这该死的贼老天,到死也没能让我看见这大同的世界和那美艳的彼岸花!
鸟无翅不飞,蛇无头不行。
波才、黄邵既死,援军刘辟俯首就擒,在汉军的血腥屠杀下,东路黄巾最后的三万余人哪里还兴得起反抗的念头。
除了极少部分对汉廷有着深仇大恨的蛾贼尚在负隅顽抗之外,其余众人早已放下了手中刀枪,毕竟波才和黄邵及数千同伴的尸骸就横在自己眼前。
王黎淡淡的扫了一眼四周匍匐于地的蛾贼未再理会,径直向皇甫嵩走去,皇甫嵩半跪于地,头盔早已放在一边,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荡,虎目低垂,脸色落寞。
灵儿静静的躺在简易的担架上,身上的伤口已经完成简单的包扎,血早已止住,人却依然昏迷不醒。
“大帅!”
王黎单膝跪于地,双手抱拳过顶,声色黯然:“渠首波才与黄邵二人业已授首,请大帅定夺!”
“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皇甫嵩点了点头,豁然站起虎目圆睁,脸上的忧伤一扫而空,落寞也深深藏于眼底,取而代之的仍是一脸的决然与果断杀伐。
“大帅!”
见皇甫嵩身形似是踉跄了一下,王黎急忙跨了过去,皇甫嵩打掉王黎伸过来的手,摆了摆手道:“适才傅燮、吉宏传来急报,二人已活捉蛾贼守军龚都攻下阳翟,想来我们也应该入城了。
传我将令,公伟、孟德各帅本部军马随本帅进城,其余步兵、长水及三河诸将士暂归德玉节制,打扫战场!”
“诺!”
以区区一射声营军司马就敢节制步兵、长水及三河诸校尉,这是典型的以下制上,众军却并无任何异议。
且不说阳翟城下孤军救援朱儁诸军,也不说黄巾营中深入险境力破井阑,立于大堂之下。
为首那人七尺上下面如冠玉,双耳垂肩手长过膝,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其人身后站立着一红脸大汉,一身鹦哥绿袍,眉如卧蚕,眼似丹凤,身高九尺。最后一人倒与王黎身高仿佛,不过却比王黎魁梧了许多,燕颔虎须,须如钢针。
这就是刘关张了!
不待别人介绍,王黎已认出眼前三人,与后世电视剧中的形象倒是差别并不是太大。
不过,如今的王黎再已没有初临三国时看见名人的那般激动了,赵子龙是自己不打不相识的兄弟,一代枭雄曹孟德也在眼前,刘关张虽然在历史中籍籍声名,桃园结义到堂下,拱了拱手,“备昔年曾师事卢中郎,今我师久困广宗月余而不得下,备愿连夜北上助我师一臂之力!”
“好!”
皇甫嵩一拍案桌豁然起身,喝道:“既然如此,众将听令!
命:刘备火速率军北上驰援卢中郎;
命:长水诸将留守阳翟;
命:公伟、孟德、德玉、南容、昭伟及步兵、三河诸将休整一夜,明日随某南进汝南,一举拿下彭脱!”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