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在梁上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说:“我给过他近身的机会,他没伤我。”
“有多近?”
“比肌肤之亲多两层衣服吧。”叶修荡了荡双腿,一个鱼跃从梁上跳下来,拎起了放在一旁的水桶。
安文逸不禁咳了两声:“那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不希望你诓我来只是说着玩玩。”
叶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儿,大概知道是哪儿的了,过一阵子就打发他走。”说着他就拎着水桶上了楼。
蓝河听见脚步声,急忙回过头,见到是叶修,却莫名地安下心来——果然还是在异乡认识的第一个人比较亲切啊。
“衣服给你放这儿了啊。出来就快点穿上,别冻着。”叶修说完就又离开了。
蓝河擦干了身体,穿上了叶修的新衣,把袖口和裤腿都卷了一小截。他刚寻了块干净的布把脸遮好,就听到又有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不禁好奇地打开了房门,只见又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倚在门口的柱子旁,手里拿着一杆锅铲,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的房门。见他出来,这姑娘气定神闲地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他跟前。正当蓝河友好地笑了笑以为是喊他去吃饭的时候,却听到了银铃般的声音说了让他瑟瑟发抖的话——
“包子说你是叶修新捡来的小弟,要不要切磋一下?”
第5章第5章
蓝河有点崩溃地连忙摆手:“姑娘请放过我吧!我真的……”
“哦?你不会武功吗?可我看你有佩剑啊——”漂亮姑娘手里锅铲一挑,锋利的边缘惊得蓝河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她却忽的顿住了手,“而且你虎口这里的茧,很明显是长期握剑所致。”
“可我真的……”
“小唐,别闹了。他失忆了。”叶修却不知何时从梁上落了下来,伴着一束阳光投落下来,晃了蓝河的眼。他抬头一看,叶修原来是掀了房梁上的瓦,开了天窗溜下来的,不禁弯了弯嘴角。
“就算失忆了,剑法总归不会忘吧?”唐柔不依不饶地握着锅铲,眼里的光亮得仿佛见了猎物。
“他中了毒,你且看在我面子上放过他这一回,行吗?”叶修脚下一抹,身形飘忽地绕了过去,一把揽过了蓝河的肩膀,笑呵呵地朝唐柔说。
“那好吧。”唐柔失望地点点头,随手把锅铲往墙上一磕,转身下了楼。
蓝河刚长舒一口气,就听叶修笑着说:“怎么样,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
“这也算?”蓝河吃了一惊。
叶修挟起腰上的烟枪惬意地吸了一口,随手点了点墙上留下的锅铲印——居然深达六寸!
蓝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兴欣客栈的漂亮姑娘都这么暴力的吗?不会那个漂亮老板娘也是这样的吧?
“我要求也不多,来喊声‘恩公’听听怎么样?”叶修转脸朝旁边吐了一口烟圈,那一瞬间蓝河特别想说一句“烟太大我没听清”,但还是忍住了,憋了半天才声若蚊呐地唤了一声:“恩……恩公。”
“你方才在楼下不是说得大大方方的吗?怎么现在又害羞起来了?”叶修颇觉好笑。
蓝河涨得满脸通红,撇开他的手,蹬蹬蹬下楼去了。他循着药味儿找到了安文逸的房间,敲了敲门。
“请进。”安文逸似是知道会是他,把一叠纸递了过去,“你这毒有点复杂,按这疗程抓药,先吃个十四日,若是没好转就再来找我。”
蓝河道了谢,走出门外,翻开药方瞧了瞧,前七日是挺正常的样子,后七日的药里好像多了不少黄连之类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懂医,车前子也没给解药,那也只能信了——再说了,一个卧底不摆出点寄人篱下的样子,要怎么继续任务啊?
他把药方揣进兜里,打算晚饭后再去抓药,于是便下到大堂去找老板娘。
“蓝小兄弟啊,你喊我陈姐就行。你这毒未解,还是先歇着吧。”陈果笑眯眯地说。听闻这脸上的伤是中毒所致,她突然开始期待这人毒解了之后会是什么样,毕竟一个这么文雅有礼的小青年,应该不至于有一副入不得眼的皮囊吧。
“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伤在脸上,不耽误干活儿。”蓝河诚恳地说。
“那你就去把檐上的灯笼取下来吧。都三月初了,也该收回仓库里了。”陈果指着客栈外边挂着的一排红灯笼说,“梯子在楼梯下边的杂物室里。”
蓝河点头应允,去杂物室里搬了梯子到门外,摆到了第一个灯笼下面。毒未清,他的功力未恢复,自然还是稳妥些比较好。于是他规规矩矩地扶着梯子爬了上去,没想到刚踩到最后一阶上,梯子的一条腿就嘎吱嘎吱响。蓝河正纳闷自己最近没吃胖啊,就只听梯子“惨烈”地“嘎吱”一声,其中一条腿断裂了。
眼见着他就要摔到地面上了,檐上突然“吱溜”滑下来一个人,借着灯笼的钩子转了个方向,把他安全接住,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虽是身穿朴素的麻布衣衫,那衣袂却摆得仿佛天神下凡。
又是叶修。
这才不到十二个时辰,自己已经被他救了三回了。蓝河颇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知道该做什么吧?”叶修压低声音快速地说了一句。
蓝河只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就张口答道:“多谢恩公。”
叶修却是哭笑不得:“不我是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不快下来。”
蓝河这才反应过来叶修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架着梯子,正维持着一个艰难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