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标很快,但准确率没和酶联高。
他坐在长椅上,看着墙上贴着的艾滋病传播途径,血液传播,静脉注射,如果……他突然不想想下去,可是思绪失控的到处发散。
如果是吃进去的,算吗?
高温能消毒吗?
梅婷……是才开始,还是确定那天就开始了?
她是无心还是故意?
如果……如果他得了,该怎么办?
没得……又该怎么办?
脑子里乱成一团,像扯乱的毛线,找不到源头在何处,怎么整理,无从下手。
医生叫他的时候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他紧张的咽咽口水,像法庭上的犯人,等待着宣判那一刻。
“检查出来了,没有发现hiv病毒,你可以放心了。”舒夏突然觉得医生刻板的声音也很好听。
“真的?我没事?”舒夏不可置信。
“嗯,如果不放心,隔一个月再来查一次,结果会比较准确,因为你不知道你的窗口期是什么时候,人体各异,有的潜伏比较久,有的很快。”
他有些喜极而泣,“我知道,我会来检查。”
“嗯,你说你爸妈都感染上了,那就尽快来登记,hiv患者都需要登记,以后注意一点,一起吃饭,握手什么的表面接触可以,洗漱用品之类的,直接接触私密部位的的分开使用,记得回来复查。”
“嗯嗯。”
舒夏出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一大口气。
他站在医院门口,突然觉得其实医院也没那么讨厌。
他很讨厌医院是因为梅婷老是住院,他也跟着住在里面,里面死气沉沉的,为了防止病人突然想不开跳楼自杀,窗户都是只能开一个手掌大小的口子,完全不够通风。
那时候没钱,住的环境差,一个病房少有三个,多的时候六个,加上每个病人的家属。
一个小小的病房,塞下十多个人,身边全是二氧化碳和消毒液的味道,运气不好遇上不爱卫生的病人,就全是臭味。
舒夏很讨厌医院。
手机不知道哪儿去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不知道该去哪儿。
回家?可……那还是家吗?
他也找不到纪席的公寓,他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东西南北。
找不到容身之所。
他去了河边,看着水静静的流淌,风轻轻的吹,树枝慢慢的摇晃,密密麻麻的人声。
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
他怕死,很怕,还有好多地方还没去过,好多人还没见过,好多吃的还没吃过,他的人生还没有真正的开始。
他想去看看世界。
想了很多,其实也不知道想了什么。
纪席叫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脑子里冒出一句:“你知道怎么租房子吗?”
“你他妈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纸条也不留,跑出来干什么?”纪席劈头盖脸的一番质问。
舒夏吓得一愣,想起来好像没跟他说,他喏喏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纪席抹一把汗。
舒夏没在公寓的时候,他还以为他会想不开,跑了很多地方,满大街乱窜,妈的,结果人家在河边惬意的吹风,他像个傻子似的到处乱窜。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纪席看着他,泄口气,一屁股坐在河边的石柱子上。
“你说……你想租房?”他问,现在气消了,他又恢复原样。
“嗯,想一个人生活。”舒夏抿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