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甲拱身行礼,眯着眼睛回道:“如果说这位公子是个睡痴,那这个二姑娘是个棋痴,无论晴天、阴天、雨天、雪天,她都是一个人要么坐在树下,要么坐在凉亭里,只对棋有兴趣,左右手互搏,老远瞅着,已至入化境界,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有时把她身上佩戴的珠环玉串偷走了,她也毫无察觉,丫头们也不怕她,有时还往她的头上放小虫子,若有时被别的姑娘察觉了帮着打不平,她总是淡淡笑着:‘无妨,随她们去吧。’”
“已到入化境界?一个女孩,当真有这么厉害?”元辰听得眉头微挑,直觉得这个贾府处处与众不同,连他家的女孩,性格脾气也是如此清奇。
“那位公子,在她手下,走不过三招。”暗卫甲对宝玉被迎春眨眼间杀得惨不忍睹的事记忆犹为深刻。
元辰突然停下,转了个方向,朝翰林院走去。
宝玉一晚没睡,第二天一大早,想去花园看看迎春是不是在哭,一时找不到帮她的路子,但好歹先去安慰她一下,在丫头们服侍着洗漱好后,急急地朝迎春常下棋的亭子走去。
行至花厅的时候,一阵细细的哭声从西面传来,这二姐姐,怎么会躲到厨房那里哭呢,宝玉调转方向,急步向厨房走来。
“二姑娘在哪?”站到小厨房门口,没看到迎春,宝玉开口问正在烧火的婆子。
“哟,宝二爷!二姑娘是不来这些地方的,她应该在房里或花园里吧。”婆子笑嘻嘻地说着,又拿了一根大棍子塞到灶堂里。
灶堂里的火跳了跳,那个细小的哭声又响起来。
“那这里是谁在哭?”宝玉仔细听着,皱着眉头问。
“二爷,您听错了。她们都去领东西去了,这里,就我老婆子一个。”
婆子挑了挑火,灶堂火势更大,噼里啪啦的。
哭声又大了点。
宝玉走进来,顺着哭声的方向走去,婆子看着他镶着东珠的靴子,着急道:“哎哟,二爷,这里面脏,可不是您来的地方,快出去吧。”
宝玉恍若未闻地朝里走,直到一个笼子前停下。
两只小兔子,一白一黑。黑的在啃着小爪子,嘴里还“嘻嘻”地笑着,白的眼泪汪的,看到宝玉走过来,吓得硬生生收住了哭声,但眼泪却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是雪灵兔,宝玉对此无比熟悉。
“你们怎么能说话,是成精了吗?”宝玉蹲下,温声问道。
“我们还没断奶,怎么可能成精?”小白兔抽噎着答道。
“你为什么哭?你为什么吃手?”宝玉很惊讶,既然它们没成精,那是自己成精了?竟然能听懂兔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