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墙角的暗卫甲全程围观,看到小鬼丫头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正要上前看看公子是不是被存了心思的小丫头下了春/药啥的,还没动,门外又闪进一个小丫头,看起来有点面熟,便又闪进去,一动不动。
新进来的小丫头,瞪着眼喊了几声“晴雯姐姐?”发现没人,骨碌碌的眼珠子便定在那瓶满满的玫瑰露上,犹豫再三,还是上前,飞快地揣到怀里,一溜烟地跑出去。
暗卫甲摸着头皮,有点难为情,这种小偷小摸,他做为一个大内高手,实在不好管,说给公子吧,那位公子好像也不在乎,又与太子殿下黏糊着,说不定还在意自己家的形象,为此不好意思。
思量再三,暗卫甲决定装作没看见,回宫交班的时候,让其他人又重新带回一瓶补上。
随着小雪花的飘落,贾母身子愈发沉重,她整日整日地昏睡不醒,听到暗卫甲的汇报后,元辰几次着白神医前来诊断,但白神医的脸色,一次比一次无奈。
老太太终归没挨过年,在大年三十的子夜,她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笑着看着灯下苦读的宝贝孙子,爱怜地嘱咐道:“宝玉啊,老祖宗没白疼你,看来,你是开窍了,知道用功了,这荣国公府的牌匾,是你祖爷爷挣来的,都说你长得类祖,希望我孙儿有朝一日,能重新把那块牌匾挂上,到时候,别忘了告诉祖母一声。”
宝玉腾地站起,全身血液冰凉,他呆呆得看着回光返照的老祖母,噪子像被人捏住,唯有眼泪,哗哗长流。
“我的宝玉,是最有出息的......”贾母叹息着,倚着床背,朝宝玉绽出最后一个慈祥的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巨大的悲痛袭来,宝玉感到喉咙一阵腥甜,眼前一晕,倒在贾母身上。
晴雯跑进来,吓得小脸煞白,朝院里高喊:“快来人哪,老太太去了,二爷晕过去了。”
贾府几百口子,乱作一团,人人哭天喊地,感念着老祖宗的好。
三天后,一片白幡黑帐,贾母的棺桲在众子孙们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往铁槛寺进发。
东平王妃贾元春,北静王妃林黛玉,定城侯一品夫人贾迎春携王爷将军夫君为祖母奔丧,太子殿下亲笔书写挽蕃,八十八岁的贾府老祖宗史老太君,死后极尽哀荣。
人群中,唯有一人相当兴奋,这个把自己当了一辈子出气筒的老妖婆,终于还是没活过自己。赵姨娘用孝布遮住自己没流下一滴泪的脸,又陶醉地闻了闻脖子里淡淡的玫瑰清香,哼,宝玉屋里的东西,就是好。
听闻老太太死了的那晚,赵姨娘拿出彩云偷给她的玫瑰露,这本来是想留着给亲儿子贾环的,但心情实在太兴奋,便倒了大半用了,哼着小曲,在花香四溢的大木桶里,泡了半晚上。
女眷只需送到铁槛寺便要返回了,赵姨娘为了在众人显摆自己的孝顺,在临出门前,又特意转回去,跪地,想磕三个头。
王夫人和刑夫人站在门口等着,不耐烦地嘀咕着:“就她事多,瞧,跪在那里给谁看,还不快磕。”
周姨娘走过来,推了赵姨娘一把:“快点,太太还等着呢。”
扑通,赵姨娘硬邦邦地倒地,周姨娘一拉,吓得两脚一软,晕了过去。
其他人过来一看,发现赵姨娘七窍流着黑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早已断气,死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