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能信季晴会干那些事儿，太，太匪夷所思了。”游若语咬着汤勺目光定定地看着白墙嘟哝道。
“没什么不能信，从前我以为她是朵娇花，谁能想到娇花会拿□□电我？反正她在我这儿已经幻灭了。”石陆无奈摊手感慨道。
“无语的是，现在没人出来指控她，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硬核的证据，她顶多算是一个有嫌疑的被害人，”宋烨愤愤地拿叉子戳了几下叉烧，“我特么想想就吓得睡不着觉。”
“与她有直接关系的周学正和赵安平都死了，死无对证。而周兆轩肯定想拉她下地狱，但以周兆轩那个轻易就被坑进监狱的智商，季晴肯定早早就防着周兆轩反口咬她这一天了，所以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把柄落在他手里。而郑久安和林哲……”
游牧明显地顿了顿，“假设几年前这几个人都碰过季晴，而那时季晴未成年，这几个人只要不想立刻死都恨不得装不认识她。”
“赵小惠的录音也好，赵平平的供词也罢，现在对她都构不成太大威胁。除非现在李大伟那伙人蹦出来指认她是绑架福利院那三个姑娘的同伙……或者绝处逢生。”
游牧说完，其余三个边吃边听的人不约而同地吐出口郁气。
游牧咳了声又问：“赵平平住在哪个医院知道么？还有那个叫莉莉的找到了吗？”
这几天他只顾着金城了，其实也有些怨天尤人地不想过问这件破事儿了。哪知一旦开了口，还是想知道案情进展。
宋烨和石陆扒饭的动作都是一顿，接着又都抬眼皮看向游牧。
宋烨咽下饭，先看了眼游若语又看游牧，沉吟片刻道：“还记不记得半山别墅一楼的厨房有个冷库？”
像半山别墅那种距离市区有些远的度假大别墅，有一间存放新鲜食材的冷库很正常。
游牧几乎是在宋烨吐出“冷库”这个词的同时蓦地皱起了眉头，不敢置信的表情里掺杂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感，那种难受与对方是谁无关，一大部分是听见这个骇人消息后生理上以及心理上产生的极度不适感。
游若语反应更剧烈，猛地抬头时胳膊乱动直接把输液针扯掉了。
病房内一阵忙乱，护士来了又走，一再嘱咐别再乱动，小姑娘血管壁脆，已经没地儿再扎针了。
“一想到她们的结果，我就恨不起来我爸妈……”游若语鼻音浓重道。
她余下的话没说完，说不说都会显得这种想法很卑鄙。她一个完好无损的姑娘，有人疼有人惦记的姑娘凭什么跟几个下场惨淡的女生比结果。
即便宋烨没把话说的很明白，对那个叫莉莉的女孩儿的结果游牧也猜了个十之八|九。
四个人没再开口就这件事往细了说，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结局就行了，这种痛当事人已经毫无所察，说多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回到金城的病房，游牧站在外间隔着拉门上与视线平行的一窄条可视玻璃看着里间病床上睡得不算安稳的金城。
心头隐隐作痛。
他一心求胜，想做英雄，凭一腔热血想拯救世界。
可结果呢？
金城似有所感地睁眼朝外看，隔着不远的距离和薄薄一层玻璃与神情略颓败的游牧的视线轻轻碰触到。
游牧开门进去，对金城挤出一个笑后随即半垂下了头。他坐在椅子上两手握着金城的手拿额头抵在金城手腕内侧，脉动的频率敲打着他的额头，突然心安不少。
“我为什么是太阳？”游牧突然闷声问。
“浑身散发着光，很耀眼，”金城语气轻缓，用另一只手摩挲游牧后颈，“怎么了？”
游牧吻在金城手腕内侧的动作一顿，心尖儿一热的同时猛地想起此时此刻金城的语气依稀与一个多月前小袁说起林灵的语气很像。
“林灵很特别，她爱笑，不像一个童年时长期遭受家暴的小孩儿，阳光的很耀眼，像，像你。”
“对，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她不像孤儿，倒像一个正常家庭的小孩儿，有亲人疼爱的那种小孩儿，幸福的感染力很强，你如果看见她就知道那种感染力有多强了……”
他犹记得，这是当时小袁对林灵的描述。
但那天小袁说得是喜欢季晴。
现下想来，只怪他当局者迷。
如今已经在局外，他才听懂，林灵对于小袁来说就是那颗挂在明亮天空中耀眼的太阳。
“小袁喜欢的不是季晴。”游牧慢慢直起上身，看着金城声音很低却很肯定的说。
“小袁？”金城疑惑道，“怎么会？他……你是说他之前说过他喜欢季晴？”
金城略显迷茫地睁大了眼睛。在金昱助养小袁的这几年，小袁从没表现出对其他人过多的情绪，哪怕崇拜敬畏金昱也只是在某个注视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那么一丝一毫。在他看来小袁不是一个情绪或者情感过度饱满的孩子。
“我被他误导了。”游牧感觉大脑在这一刻无比地清明。
但有些疑问还只是疑问，小袁为什么这么说？他为什么不干脆地承认他喜欢林灵？却偏要扯谎说自己喜欢的是季晴。
好困，晚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