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捂住汨汨流血的左眼,总士慢慢地收回挽留的手。
玻璃塔会出现裂痕,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动摇。
——不是一骑的错……
抱着这样的想法,总士把自己蜷缩起来,靠着玻璃墙壁坐在阶梯上。
“一骑……”
自从那次后,海水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哪怕依然围绕在玻璃塔的四周,依然是像是有意远离塔那样。
——他不来了吗?
期待又一次落空的总士抬起手掌贴着愈见厚实的玻璃墙壁,看着外头细细涌动的黑暗海底,冷漠的神色浅浅地掩着落寞。
其实总士,想感谢一骑。
总士他曾经想要让玻璃塔消失,这样就可以与一骑的海融为一体——或许玻璃镜壁消失后,自己就可以与海融为一体。
然而,伴随玻璃塔的解体,“总士”这个[存在]就不会再存在。
一骑所在的海却让水压提醒了他的存在,以[疼痛]这一方式,提醒“这座玻璃塔就是他,他就是这座玻璃塔”的这个事实。
来自海的提醒,现在已经化为伤痕,斜行在他的左眼之上。
但是,一骑离开了。
——到底,还是我吓到了你吗?
“一骑……”
轻轻念出这个名字,他暗地里一个咬牙,之后蜷起手指,似乎这样就可以把握到对方残存的气息。
——你还在那里吗?
在海中的那个身影没有出现的这些日子里,他沿着塔内的螺旋阶梯向上攀爬。
期间,他看见了在稍远的海域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不过,也仅仅是看得见而已。
——那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被困在塔内的他,什么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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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不顾地不知道游了很久,一骑终于停下来。
总士当时吃痛的惨叫似乎还清晰在耳……明明自己应该听不到才对,只能见到对方吃痛的样子而已……
尽管没有直接接触,但一骑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是他自己令总士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