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孩童手里被鞭子抽动的陀螺,有一下没一下的旋转。窗户,忽然的有了生命,模仿起森林里面欢快的精灵,忽起忽落的卖弄起,看来并称不上娴熟的舞步。
耳畔,好像是有一万只蜜蜂的汇聚。
嗡,嗡,嗡,
或是勤劳的歌唱,或是愤怒的警告,或是集合的号角,或是怯怯的私语,纠缠交错,层叠交换,到了最后,编织而成的却是唯有听来分明是没有任何的分别的声带的颤抖。
是怒孔,是咆哮,是呐喊,狠心的,化作最为锐利的剑,引脆弱的耳膜,只剩下了发疼的麻木的唯一旋律。
嘎吱,嘎吱,
有点像是,老旧的机器,被什么石子之类的小物件卡住了齿轮的异样。
隐隐约约的,便是见得,头顶有什么东西,在晃悠。
该死,头好疼。
猛然的甩了甩皓首,踉踉跄跄的再度仰起。
卡擦,
不知道,有没有刻意的去倾听下,把铅笔折断的脆响。
生生的,将完好的木头,给懒腰的截断。剥离出,类似刺猬的铠甲的木质纤维。是狠心,是暴力,是冷血的毒蛇,对着好心帮助自己的农夫,张开的罪恶的毒牙。
是从来,都不忍心,去触及的分贝。
在这一刻,却是骤然的响起。
激的某人才堪堪的迎上去的瞳孔,一阵急剧的收缩。
屋顶,携着不时顺着参差错落的瓦峰中窜出的火舌,以无法阻挡的速度,径直的朝着自己摔了下来。
眼前,如同被人拔掉了数据线的老式电视机,模糊了所有的画面。
早已经习惯的本能的心跳,骤停。
完了,这下,没有人可以救的了自己!
碰,
恍惚中,一阵沉闷。
小时候鼓捣过老式的杆秤,结果手无缚鸡之力的晃悠中,秤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的音调,不知道是否有人记得。
腰身一紧,好像是被什么给苦住。紧紧地,却又是矛盾的小心翼翼的,贴上了一抹不知名的绵软。就好像,是整个人摔进了布艺的沙发里面,大大的包围,能够将自己整个的裹了进去。
然后,就像是一只没出息的蜗牛,天真的以为,只要是躲进了随身携带的保护壳内,便是能够安然的渡过,一切的危险。
虽然,这个时候脑子几乎已经混沌的,下达任何的动作的指令。
只是,双手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微微向上,抓住了什么。
“呲……撑住,别怕。”一阵好闻的皂角的混合着薄荷的清新,混合着几分,略微有些深沉的男子特有的气息。不动声色的沁入心脾,突然的想起,懒洋洋的太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
温润如水的低喃,好像是丝滑的牛奶,倒在肌肤上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突如其来的话语,似有莫测的魔力,就能够让你,毫无保留的去相信,去听从。
是贴心,是安稳,是那种,让你忽然的毫无理由的丢掉包袱,乖乖的听话的魔咒。
缓缓的睁开了眼眸,眩晕,还是好死不死的赖着不肯从自己的眸中撤走。朦朦胧胧的,好像是天冷的日子早起,将能见度一下子给限制在了五指范畴之内。
隐约,灰褐色的长袍,带一个覆着面孔的斗笠,身后沐浴着骇人的火焰。恍若,是来自十八层修罗地狱的勾魂使者,可怖。
“咳咳……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出乎意料的,她,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有些天真的问道。
“别说话,屏住呼吸。”口鼻被捂住的无措,惹的她的眸子,连忙下垂。修长的五指,恍若凝脂的肌肤,是上帝恩赐的杰作。
有人说,手,是触感最为集中的地方。是一个人的气息,呼吸的窗户。
真假不可探究,只是,顺着瑶鼻灌入的气息,滤去了被火烧成渣渣的漫天飞扬的尘嚣,倒是无比的清晰起来。好熟悉,好熟悉,自己好像,不是一定才对,曾经在那里陪伴过自己。那是,是如同雕塑家灵动的双手之下,或敲,或凿,或刻,或够,或勒,无数的种种的无法磨灭的,早就已经刻画在了骨子里面的痕迹。
不知道,是自己被烤的热乎。还是,似是那只手儿的主人,天生的有些不为人知的弱不禁风的病痛。比之常人,低了几分的温度。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便是醍醐灌顶似的激的尚罗晓涵浑身一个激灵。
耳畔风声忽起,好似驾驭在了世上最快的马儿背上,跟速度的代名词比试。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一次的攀上了眼眸。走马观花的错乱,被人按下了时光的快进键的篇章,天空,房子,火焰,大地,一切的一切,化作沧海一粟的片刻,凝成惊鸿一瞥的掠影,浮光点点,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就好像,是无法摆脱的重力,再这一刻,蓦然的释放的长久的束缚。
不多时,一切渐停,后背陷进了一阵绵软。唇边的温度,抽离。
帐然若失恐惧,急忙抬起眸子,迫切的想要看清楚些什么。天不从人愿,就像脚踏车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双眼,却是比往常任何时刻,都来的模糊。只是依稀的瞟见,一抹灰褐起身。从下往上的仰视,无比的高耸起来。
脑海,突兀的闪过一阵灵光。便是脱口而出,“玡哥哥,是你吗?”
“玡哥哥,是你来了吗?”
“玡哥哥,你,你终于来救我了吗?”
“还是,这里是地狱,我已经……死了。你,是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