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抬头看他。
连清摸了才反应过来江浮可能不喜欢这样,其实江浮十五六岁之后他就已经不做这种举动了,“对不起,忘记你不喜欢了。”
江浮低头,连清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纤长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像脆弱的蝴蝶,江浮低声说:“没有,其实很喜欢。”
“啊?”
江浮却突然站起身来,牵住他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离得也不远,江浮就拉着他在街上慢跑,与机器人、行人擦肩而过,活像私奔去的小情侣。
江浮带他去的是一处小山坡,是这座城市里最后一块没被高楼车流覆盖的地方。
初春的风带着凉意,软绵绵的云朵在天上翻了个身。
他们站在坡顶,周边景观一览无遗,既壮阔又细腻。连清心里的躁郁淡了不少,他气喘吁吁之余想到那句从前很流行的“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他想了一下江浮说这话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江浮看他笑也跟着笑,“什么这么好笑?”
“没什么,”连清笑着摇头,“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喊话?”
“喊什么?”江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脸上带着残余的笑意,“当然不是,就是觉得这里的风景视野很好,想带你来看看。我有这么幼稚?”
“没有,”连清说,“喊话也不是很幼稚吧?”
“那我喊喊看?”江浮真用手在嘴边围了个小喇叭,准备大喊,连清急忙拉住他,“别喊别喊,扰民了扰民了。”
“不行,我就要喊。”
“你想喊什么?”连清拉他,笑弯了腰,也不知道是哪里逗笑了他,“别喊了,真的真的。”
“不,”江浮很固执,“我要喊连清世界第一好。”
连清攀着他手臂,脸都红了,也许是笑的,也许是羞的。
江浮却突然在料峭春风里抱住了他,衣角飘动着贴到了一起,连清在江浮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里缓缓睁大了眼。
江浮说:“连清,你再等等我,等等我。”
连清心想,我还能等你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我在哪等你呢。
在江浮看不见的地方、在江浮的肩头,他终于露出了一点软弱与迷茫。在这个世界,他背负着一个无人知道的事关世界命运的重任,江浮是他的重任也是他的使命,他不是在拯救世界,是江浮在拯救他。
连清的声音温柔:“应该是你等我啦。”
他的头发就贴在江浮耳边,又软又痒,“我永远都不会承认雪莱家,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的亲人,我只相信你,我只承认你。”
江浮就是个小王八羔子,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神会卖乖,他一说话就是甜言蜜语直戳人心窝子。
连清从没遇到过这样的,说要解除关系的是他,说只承认他的也是他。